“你象是在睡著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聽呢?”陳子說。

“怎麼會?你真是唱得好極了。”孔子說著哼了一句開頭又哼了一名結尾,然後說:“從你演奏的序曲開始,到最後演奏《關睢》的結尾,豐富而優美的音樂就一直在我耳邊回蕩,我真是有些如醉如癡了,很久沒有聽到這麼美妙的音樂了。”

“真的?我太高興了,謝謝你!”陳子興奮地說。

“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啊!陳子,你唱得太美妙了。如果你願意,請再唱一遍行嗎?”

“當然可以呀!”陳子說著,又唱了一遍。唱到最後一句,孔子忍不住了,也站起來拉開嗓子與陳子一道合唱,使得大家都非常高興。陳子離開時拉著孔子的手說:“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唱了一輩的歌,也遇到不少懂音樂的行家,可是從沒有遇到象你這麼能欣賞的。有機會,我再來唱給你聽。”

“好!好啊!”孔子笑著說。

送走陳子,公良孺對孔子說:“老師你其實也唱得很好啊!”

“與宮庭中的樂師相比,我還是自愧不如。”孔子說。

“老師你過謙了。你為什麼知識這麼淵博呢?我一直都在努力學習,卻總是擔心有許多知識學不到手。”

“這擔心是沒有必要的,隻要你學習知識就像追趕不上那樣,又會擔心丟掉什麼呢?”

“對啊,老師說的對極了。”公良孺說:“我想請教老師怎樣才能達到修身養性的目的?”

“要將‘恭’‘慎’‘勇’‘直’”等德目以‘禮’來作為指導。”孔子說:“隻是恭敬而不以禮來指導,就會徒勞無功;隻是謹慎而不以禮來指導,就會畏縮拘謹;隻是勇猛而不以禮來指導,就會說話尖刻。在上位的人如果厚待自己的親屬,老百姓當中就會興起仁的風氣;君子如果不遺棄老朋友,老百姓就不會對人冷漠無情了。”

“我知道了,隻有在‘禮’的指導下,‘恭’‘慎’‘勇’‘直’這些德目的實施才能符合中庸的準則,才不會出現‘勞’、‘葸’、‘亂’、‘絞’的現象。”

“對,你說的很對。”孔子說。

“老師學識淵博,無人能及。現在陳國處境很不妙,老師為何不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陳王聽一聽呢?”

“說給陳王聽?”孔子嚴肅地說:“不在那個職位上,就不考慮那職位上的事。我來陳國已經快三年了,大王從沒有給我什麼職務,我能為其謀政嗎?我怎麼可以為其謀政啊!”

孔子說著抬起頭來,望著窗外遠處的天穹,微微地歎了口氣,接著說:“作為一個君子,不能僅僅像一個器具那樣,隻有某一方麵的用途。一個具有理想人格的人,應當博學多識,具有多方麵才幹,對內可以妥善處理各種政務;對外能夠應對四方,不辱君命,總之是可以擔負起治國安邦重任的人。”

公良孺聽到這裏,聽出了孔子的苦衷,也聽出了孔子心中的不滿,歎了口氣說:“如今的陳國,四麵強敵,晉、楚相爭,兩國輪番攻打陳國,甚至連吳國也來攻打陳國。可是這個陳湣公,為什麼就不請你出來主持陳國的大局呢?”

“是他沒有眼光!”子路憤憤地說。

“要說沒有眼光,恐怕不太妥貼。”閔子騫說。

“你是說他有眼光?”子路問道。

“不,我是說他缺少心胸。”閔子騫說。

“好了,我們住在別人的地方,吃著別人供給的飯食,就不要講別人的不是了。”孔子說:“回去吧,回去吧!我家鄉的那些弟子,誌氣很大,隻是行事闊一些,他們都很有進取心,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

第二天,孔子帶著子路等,告別陳湣公,坐上公良孺的套車,離開了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