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痛苦地歎息一聲,指著滿桌的竹簡說:“整理這些典籍,使‘六經’成為本,一代代傳下去,我的王道仁政,終有一天會實現的,我們都來努力吧!”
他身旁的卜商、曾參、有若、言偃、顓孫師、樊遲、原憲等人聽了,都大聲地應承說:“我們謹遵老師的教誨。”孔子聽了,微微地點了點頭,說:“早先的學生,大都在做官了,你們就跟著我來做這千古之大業吧!”說到這兒他輕輕地問身旁的有若:“仲由走了嗎?”
“走了,他已經到衛國去了。”有若也輕聲地回答。
“仲由此去,會做得很出色的。”孔子沉思著說:“隻可惜衛國太亂了。”
看到大家都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埋頭整理文獻,孔子興奮起來,再次提高聲音說:“我們一起來努力,就用這些書,來為後世提供治國方略吧!”說完,孔子在自己的書案前坐下來,開始埋頭於文獻的整理。不時有學生帶著疑問來到他麵前,請教之後豁然開朗地離開。一口氣工作了三個多時辰,孔子感到有些累了,正要站起來走動走動,女婿公冶長進來,湊在他的耳邊說:“鯉病了!”
孔子聽了,立即起身,來到兒子孔鯉的臥房。孔鯉躺在床上,臉色呈現死灰色的樣子,孔子見了,大吃一驚,說:“病成這樣了,怎麼不早告訴我?”
“他不讓,他不讓我們告訴你。”公冶長說。
“醫生看過了嗎?”
“看過了。”
“怎麼說的?”
公冶長拉孔子來到門外,壓低聲音說:“隻能準備後事了。”
孔子聽後,仰麵蒼天,淚水沽沽地流了出來。
古人所用棺材,內為棺,外為槨,有講究的,內用了棺,外還要用槨。為這事,公冶長特來請示孔子,孔子說:“鯉一生節儉,他已經死了,我們就不要違背他的一慣作風,還是節儉著就隻用棺吧。”
孔鯉下葬後,孔子一直以為兒子沒死,時常會突然呼喚出兒子的名字,直到過了兩年,孔子這才清楚兒子確實死了,沒有再喊他的名子。在他累了時,會抱著孫子子思說:“你長得真象你的父親啊!真是太象了!”可就在這一年的冬天,他最喜愛的弟子之一,顏回也死了,孔子傷心萬分地親自主持顏回的喪禮,嘴裏嘟嚷著說:“他才41歲,怎麼會先我而去呢?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顏回的父親顏路來了,對孔子說:“顏回死了,請求夫子賣掉車子,給顏回買個外槨。”
孔子聽了,沉思良久,對顏路說:“顏淵和鯉,雖然一個有才一個無才,但他們都是我的兒子。孔鯉死的時候,有棺無槨。我沒有賣掉自己的車子步行給他買槨,是因為我是要遵循他生前一慣節儉的作法。顏淵也是這樣啊!更何況,我曾經擔任過大夫一級的官員,必須有自己的車子,不能步行,否則就違背了禮的規定啊!”
顏路聽了,點點頭離去。他的兒子顏淵,名顏子,諱回,字子淵,一生勤奮好學,為人誌向高遠,又謙虛謹慎,特別是善於體悟孔子之誌,遵從孔子教誨,對孔子極其敬重。顏淵曾與人說孔子:“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孔子對他,也是多次讚許,曾經把他作為推行王道的理想人選,在孔子四科之中列入“德行”科,是孔門七十賢之首。
顏淵死後雖然沒有著述傳世,但他以其習行與品德,為後世儒者樹立了一個光輝的典範,至使後代對他也不時追加封號。唐玄宗封他為“亞聖”、“袞國公”,元朝封他為“複聖公”,後世稱之為“複聖”。直到今天,山東曲阜還有“複聖廟”在。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