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陳遠衡意外地發現陳九茴也在餐廳。
他栽歪著身子,一隻手那叉子有以下沒一下的捅著盤子裏的煎蛋,一隻手拿了個手機正盯得專注。
看著她那熊那樣兒,他忍不住皺眉:“你就不能有個正經坐相?”
“正經個六!”陳九茴眼皮都沒撩,“除了你家安女主兒,任何母的在你眼裏都是沒什麼形象的吧!”
陳遠衡想想也是,好像自打認識安然之後,他瞅其他任何女人貌似都不怎麼順眼!
他搬開椅子坐下,拿起餐刀時不忘了諷刺她:“你這大清早上過來吃早飯,真是不容易啊!”
“你放屁……”陳九茴拿起吐司片兒咬了口,含糊不清地反擊,“沒你那兩下子,光吃女人就能飽!”
陳遠衡瞬間臉黑:“聽說你連續兩周例會都沒出席?”
“呃……”她咀嚼的動作一頓,終於把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那個……其實我一直認為對於一個已經形成規模的企業,例會這種東西,有沒有領導主持其實都不是至關重要的!”
“是嗎?”陳遠衡挑眉,盯了她兩秒才說話,“月底要公布三季度的季報,你不知道?”
“財務部門我盯著呢!”
“嗯。”陳遠衡一臉淡漠地哼了一聲,可眼神卻犀利無比,“那你上周末和安然兩個人砸了齊家的酒會,又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事兒陳九茴忽然臉色就冷了下來。
她細長的眸子一眯,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傲然和輕蔑:“有人給臉不要臉,我就扇他兩耳光。砸了它又怎麼樣!他齊家能奈我何?”
“齊家奈何不得你,你殺人放火我也不管。”陳遠衡頓了頓,笑容裏的溫度明顯也低了不少,“不過別拉上安然!”
齊家也是C市的望族,那酒會的請帖老早就送到他手裏了,可他臨時去了美國。本來也沒什麼重要的,就沒安排其他人去頂位置。結果一向不喜歡這種應酬的陳九茴卻去了,而且帶著安然一起。兩人還聯手大鬧了人家酒會!
這件事他在美國的時候聽手下人回報了大概,至於具體情況,不用想知道了。說起來齊家的小女兒能算上陳九茴半個情敵,所以她在人家的酒會上鬧事兒,還真不足為奇。
本來關於陳九茴的私生活他從來都是不管不看的態度,可既然牽扯到安然,那就不一樣了。
“陳九茴,你要找人麻煩可以。你覺著齊家小姐礙眼去踢場子,也無所謂。我這個做哥哥的,這點兒門麵還給你撐得起。但是這些不關安然的事,別把她扯進去!她太脆弱,不像你那麼銅皮鐵骨百毒不侵,OK?”
“她脆弱?她一腳就廢了一張椅子她哪兒脆弱了!”陳九茴有點兒急了,因為這回事情起因還真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不是,這事兒它不是這樣的!陳遠衡,你不能這麼武斷……”
可武斷的陳遠衡根本不聽她解釋,並且少見的和她擺出一副警告的態度:“陳九茴,我不管這次事情如何。我不反對你和安然親近,畢竟是你嫂子!但是有句話我必須告訴你:什麼話該說,什麼事兒該做你自己掂量。要是掂量不明白,那就消停些,給我離安然遠點兒!”
“怎麼了就離我遠點兒?!”結果他這邊剛說完,安然滿是疑惑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陳遠衡一愣,回頭看向她時臉上的陰沉瞬間一掃而光,化作了春風和煦:“沒什麼……”正要找個話題給岔過去,可有人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說你胸小屁股扁。智商低,不溫柔,沒情趣,脾氣還壞!”陳九茴不喘氣地說了一串,也不等別人反應,叉起桌上的煎蛋往嘴裏一塞,一溜煙兒的閃人了。留下難得大腦回路不夠用的陳遠衡杵在當場,不知道是應該先罵人,還是先和安然解釋。
等到他把氣兒捋順了,安然已經坐在桌邊,小口小口地喝著粥。
“然然……”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樣子好像安然是隻隨時發狂的小老虎。
“嗯?”她抬眼看他。
“我發誓我沒那麼說過你,想都沒想過!”
“哦。”她垂眸,繼續一臉淡定地喝粥。
可陳遠衡心裏更沒底了,自從他發現安然心理有問題之後便查閱了不少書籍,按照那裏麵寫的有些抑鬱的症狀就是表麵沉默寡言,實際上卻是把事情都憋在了心底。他瞧著安然現在這狀態就有點兒像書上寫那樣:“那個……然然,陳九茴口無遮攔慣了。你別往心理去。”
“我沒往心裏去。”他說過也好,沒說過也好,反正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