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不成。”君問天雙目中精光一斂,“今天是我和她的大喜之日,你再怎麼樣,也該給她一點尊重,你和我這樣站在新房之中,把新娘擠在外麵,你覺得好嗎?”
“問天!”朱敏扁扁嘴,撒嬌地低下眼簾,“我想你,按捺不住才過來的,這有錯嗎?”
“我們本身就是個錯。”君問天重重地閉了閉眼,“從今以後,你隻是我的大嫂,從前種種皆如風,我對你隻有尊重,再無別的情意。”
朱敏呆住了,“我勸你成婚,不是讓你離開我的。難道你迷上了那個醜丫頭?那麼個青澀得沒有姿色、不懂風情的小丫頭,有什麼好。”
“和她沒有關係,我隻是覺得我和你該有個了斷了。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作為補償。”君問天的語氣徹寒、冰冷。眼淚在朱敏的眼中打著轉,“我想你是故意講的氣話,我不信。打擾了你的洞房之夜,是我不好,我先離開,但是問天,你不可以離開我,我愛你。”她乖巧地拭去淚,一步三回首地退出了新房。
君問天一拳重擊在喜桌上,裝滿花生、紅棗的盤子一震,一半散落在地。
君子園除了新房還有三間大的廂房,一間做了客廳,一間做了書房,還有一間像是藏寶室,擺放著各式瓷器和金銀鑲嵌的飾品。碧兒讓站在外麵伺候的丫頭幫著脫了霞帔,走進燃著幾盆爐火的客廳。現在,每間廂房都掛上厚厚的棉簾,密封,很暖和。客廳的八仙桌上擺放著各式糕點和果品,可能是為了招待來新房玩鬧的客人的。
她好奇地轉悠一圈,在桌邊坐下,自己沏一杯熱茶,把糕點盤拉過來,一邊喝茶,一邊嚼著糕點。君問天一向在賬房,書房可能隻是個擺設,不如她就住那裏吧,那些個古文書,看起來吃力,但能打發時間。她剛剛在新房中簡單打量了下,君問天的衣衫和日常梳洗用品好像全在裏麵,新房就給他好了。
這庭院離前廳遠,還算安靜,很適合修身養性。記得舒園隔壁的李夫人說過,君問天和他堂嫂有染,從剛才那一幕看,好像不假。唉,真是越了解君問天,越是覺得他簡直是可惡又可憎,是無藥可救的渣滓。亂倫、殘暴、沒人性。他怎麼還有勇氣活著呢,換成她,早羞愧得自盡了。
說曹操,曹操到!君問天一掀棉簾進來了,看到她悠閑自得的樣子,一愣。
“我餓了,沒有請示就進來吃糕點,不要緊吧!”她並不誠心地問。
君問天坐到她對麵,“你嫁進飛天堡後,就是這裏的夫人,想做什麼盡可做什麼,無須向誰請示。”
碧兒拍拍手上的餅屑,“君問天,商量個事,你不要喊我夫人,我不習慣的,還是叫碧兒吧,舒碧兒也可以。你別挑眉,我是指私底下。當著人麵,我會由你的,但我怎麼稱呼你呢?老公?親愛的?夫君?相公?堡主?”
君問天愣了半天,才動了動嘴,“隨你!”親愛的?老公?這什麼詞啊?琢磨著,讓他的嘴角浮出一絲隱隱的笑意。
“那就叫夫君好了,你要去前麵敬酒?”
“待會兒過去。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他的語氣開始偏冷。
“哦,我拿個紙和筆,我毛筆字太差,你寫好了。我們去書房談吧!”
“我們是要立什麼字據?”他不動聲色地問。
“不是,我怕你會忘記,寫在紙上,就不容易忽視了。”
“我記性很好!”
“嗯,那就口述吧!”碧兒坐正了身子,“君堡主,現在,在法律上我們是夫妻了,但是實際上,我們都清楚這隻是一樁協議。為了讓別人認可我們的夫妻關係,在飛天堡內,我們就一起住在這個庭院,但是請把書房暫時借給我做睡房可好?我不以為‘你睡床或我睡床,讓另一個人睡地鋪’是件明智的事。關照這裏的下人,我們分房好了,彼此不打擾。要進對方的房間,先敲門,得到允許才可以進來。你想納妾,反正飛天堡多的是房間,不一定要和我擠在一個庭院。”
“你真令我驚愕。”君問天笑了,笑得很冷,也笑得很苦,“不要後悔你所講的話。其實你真的多慮了,你,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脫光了站在我前麵,我都不會碰的。”他知道這句話很惡毒、粗俗,可他就是忍不住。
碧兒眼中一亮,突地伸出手,“哇,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來,我們握個手。”
“包括你的手,我都嫌髒。”他並沒有把音調提高,可是語氣冷峻得像一根根刺。他恨她對他漠視的態度,可是又沒有辦法。
碧兒嫣然一笑,不在意地收回手,誰嫌誰髒呀?“君堡主有的是紅粉佳麗,自有美玉在懷。我會睜隻眼、閉隻眼的,這樣好了,我幹脆全部閉上,把耳朵堵上,做你賢明大度的堡主夫人。”
“要我說謝謝嗎?”他殺她的心都有了。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親愛的夫君,你該去前廳敬酒,我找本書翻翻,然後就先睡,不和你說晚安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舒碧兒,你以為我就應該什麼都聽你的嗎?”他突然危險地走向她,她雙頰通紅,急得大叫:“站住,不要再走近。”
他沒有停下腳步,兩隻手緊緊托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擠碎似的。
大大的清眸驚懼地看著他,身子忍不住戰栗。電光石火間,她忽然抬手,從懷中掏出剪刀,“君問天,放開我。要不然我……我殺了你!”
“好啊,來吧!”他的臉霎時雪白,眼中又顯出瘋魔般的猙獰。
碧兒握著剪刀的手哆嗦著,一陣急顫,剪刀從手中掉在了地上,“我今天沒有激怒你,你……要怎樣?”她害怕地閉上眼,嘴唇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君問天雙手圈住她的腰並攏緊,她整個人便密貼在他身上!情急之下,她隻得支著雙肘不讓身體觸著他的身體,“君堡主……請你自重!我們協議裏沒有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