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窩闊台一點不敢把碧兒當個孩子看了,她身上閃爍著一層智慧的光芒,讓他舍不得眨一下眼。這樣的碧兒,特別美,特別讓他心動。
“嗯,那就拖兩天,不過,這樣別人會以為有機可乘的。”
“可乘?”碧兒冷笑,知道窩闊台暗指的是拖雷想借遼國之手裏應外合謀反奪取大汗之位,“他已經慌不擇路了,乘不到哪裏去。”
窩闊台知道她是個鬼靈精,也就不瞞她,“我族最重義氣、講親情,我殺他其實易如反掌,但那樣會大掃我的威信,我不想冒這個險。”
“大汗不要擔心這個,到時候,會有解決辦法的,不會對你的威信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你又知道?”窩闊台打趣地挑挑眉,不大當真。
“賭一下,賭注一萬兩銀子。”碧兒伸出手。
窩闊台溫柔地用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小丫頭,你的賭注在哪裏呢?”
“你借給我呀,不會這麼小氣吧!”碧兒理直氣壯地說道。
窩闊台輕笑,“好,好,我借你,你贏了我給你一萬兩銀子,輸了呢,你生完孩子隨我進宮。”
啪!碧兒與他擊掌,笑得像隻得意得吱吱叫的老鼠,“一言為定,不過,大汗,我可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早早把一萬兩銀子準備好哦!”
窩闊台已經習慣她古怪的講話方式,懶得去問那些名詞是什麼意思,“好,輸給你沒什麼,可我希望是你輸。你要那麼多銀子幹嗎?”
“我喜歡錢!”
“現在宮裏倒是有一個賺錢的事,可是你不一定做得來。”
“說來聽聽?”
“北方有個國家叫俄羅斯,昨兒派了個使臣到我們這裏,商議兩國建立貿易往來一事,可朝中無人懂外邦之語,特此向全國征聘能人,若有人懂,朝廷重賞白銀十萬兩。”
“哈哈!大汗,看來我現在是鴻運當頭,要發大財了。”她大學時,輔修一門外語就是俄語,這簡直就是老天助她。
“你真的懂?”窩闊台原隻是閑談,沒指望碧兒懂。
“大汗,你看到天上有牛在飛嗎?”碧兒向空中指了指。
窩闊台啼笑皆非,“怎麼可能。”
“對啊,對啊,那就證明我不是在吹牛,我是講真的。那個貿易條例對我們是不是很有用?”碧兒得意地眯著眼,搖頭晃腦的。
“嗯,作用很大。小丫頭,這事可不能亂開玩笑,這禍要是闖了,我會幫你擔著,但要讓別人恥笑好一陣。”
“放心吧,大汗,我也該給你露露臉了,不然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意思意思也說不過去。”
他想要的意思不是這個,窩闊台深深地看著碧兒,眸光不覺變柔變軟,“小丫頭,有那麼多銀子以後,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他緊緊地握住她。
“有了錢呀,我要把你這座行宮買下來,要把這裏麵的用仆買下來。以後這府中的開支全由我出。這樣,大汗你來這裏,就是到我家中做客,我們就是平等的關係了,我不再是你的負擔,我自力更生、自強不息。”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聽著好新穎,“小丫頭,做了皇後,也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他輕輕把她拉近了點。
“那不一樣,說起來還是某某大汗的皇後,見到你還要下跪,還要和許多女人共有一個丈夫,怎麼可能是平起平坐?”碧兒不自然地眨眨眼,呼吸有些不均勻,大汗的臉像要貼到她臉上了,她微微往後仰著脖子。
“小丫頭,如果你是皇後,大汗就是你一個人的,我以江山為證……小丫頭,我等你等得太辛苦了……”窩闊台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手一用力,她跌進了他的懷中,他的唇緩緩地俯了下來。
帶著男子雄渾氣息和灼熱溫度的吻溫柔愛憐地落在碧兒瞪得圓圓的眼上,長睫一顫,碧兒本能地閉上眼,身子僵硬地繃緊,耳邊聽到窩闊台低聲輕笑,鉗緊她的手臂放開了,她很安全地坐回她的椅中。
“小丫頭,你確實還沒準備好,不急,我會等到你全心全意的那一天,那樣才是你所講的兩情相悅。”窩闊台半是自嘲半是寵溺地說,“在我麵前無須那麼設防,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的。”
碧兒喘出一大口氣,羞澀一笑,露出一排可愛的貝齒。
窩闊台看著她那樣,心中像鑽進了一隻小蟹,撓得心癢癢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不算成功的吻,害碧兒今晚失眠了。
吻,在字典中的解釋是,以唇接觸,代表歡喜。吻有許多種,淺吻、啄吻、深吻、舔吻、銷魂蝕骨的蜜吻……如果想繼續組詞,還可以說出許多。方宛青女士和林書白先生在她小的時候,覺得她乖時會在腮邊獎勵一個吻。她十四歲後,這種親昵的動作就取消了,直到遇到韓江流,她與異性之間的初吻被他奪去了,不過她不後悔,因為她那時喜歡韓江流。
韓江流身上有種讓人覺得舒適和放鬆的氣質,暖暖的,非常溫和,他們也曾縱情深吻,但好像都和男女關係扯不上邊,像是朋友間的友好表示,過家家似的玩鬧。窩闊台的吻,總是令她生出一種排斥感。她知道窩闊台有多愛她,但她對他無法生出同樣的感情,他沒有碰過她的唇,吻過她的手背、額頭、眼睛,那種吻讓她難受,心中毛毛的。
隻有……碧兒托著下巴,仰望著天邊的一彎冷月,歎了口氣。隻有那個像吸血鬼的君問天一吻她,她就身體發軟,小心髒亂跳,大腦空白,情不自禁就會回應,還恬不知恥地把身子往他懷中嵌,抱著他不肯鬆手,貪心地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