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小心翼翼地將湯藥端給阮玉翡,嘴裏說著請少奶奶用藥。阮玉翡沒有伸手接,隻是讓小丫頭將湯藥放在桌子上。
“我一會喝,你先下去吧。”阮玉翡這樣吩咐小丫頭。
可小丫頭還是站在那裏,並沒有動換。
阮玉翡陰測測地看了小丫頭一眼。她嫁進安定侯府,不過是因為向詠楓冷淡她,所以抱怨了兩回,曾氏就說她病了,讓人熬了湯藥給她吃。
一開始的時候,對於下人送來的湯藥她都是直接拒絕吃的,而且還會當著下人的麵幹脆潑了。這讓曾氏越發的不喜,後來還親自來看著她吃藥。
很快她就覺察到不對。
曾氏一定是在她的藥裏做了手腳。現在她已經學聰明了,不會再直接拒絕,更不會在人麵前將湯藥給潑了。這屋裏屋外都是曾氏的人,她這邊這般做了,曾氏那邊立刻就會知道。
但她也絕對不會再喝這些湯藥。誰知道曾氏在藥裏麵做了什麼手腳,總之都對她大大的不利。所以她每次都會想法子將丫頭支開,然後將湯藥偷偷地倒掉。
不過這幾天她想要偷倒湯藥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了。
阮玉翡瞪著小丫頭。那小丫頭雖然是仗了曾氏的勢,但心裏似乎還是有些怕阮玉翡的,所以竟慢慢地低下頭來。
“還不退下,難道是誰讓你監視我不成?你怕我不喝這藥,你大可放心,一會你來拿藥碗就是。”
小丫頭猶豫了片刻,隻得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阮玉翡就趁著屋子裏沒人,立刻起身將湯藥倒在一個花盆裏。這花盆裏養的是水仙,原本長的還好,被湯藥每天這樣澆灌著,現在看著就要死了。
阮玉翡剛倒完湯藥,就聽見門口有腳步聲。她趕忙回到炕上,裝作剛剛喝完了湯藥的模樣,又將藥碗放在炕桌上。
進來的是個有些年紀的老嬤嬤,老嬤嬤身後跟著那個送藥來的小丫頭。
“奶奶又不愛吃藥了?”老嬤嬤進來就說,“不是我們做下人的要說,奶奶實在有些任性。好好的太醫開的藥不吃,這病什麼時候才能好。侯爺夫人打發我來服侍奶奶,奶奶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我也不好交代的。”
阮玉翡恨恨地看了老嬤嬤一眼。她明知這老嬤嬤是曾氏打發來看管、監視她的,卻偏偏奈何不了這老嬤嬤,不僅被這老嬤嬤不時地排揎,還被管頭管腳,幾乎片刻的自由都沒有。
也是她學的聰明了,最近表現的比較乖順,這老嬤嬤才略微放鬆了些,讓她能得了空將湯藥倒掉。
阮玉翡是無論如何不敢得罪了這個老嬤嬤的。
“是誰胡說?嬤嬤看,我這不是已經把藥都吃了嗎。”阮玉翡指著桌子上的空碗。
那老嬤嬤過來果然瞧見了空碗,她又狐疑地看了阮玉翡一眼,阮玉翡的嘴邊還有一些湯藥的痕跡。老嬤嬤似乎這才放心了。她走到阮玉翡身邊,又從袖子裏拿出塊帕子來給阮玉翡擦拭。
“奶奶還是小孩子脾氣。這樣出去見人怎麼使得?咱們侯府的臉麵就在奶奶身上呢。”
阮玉翡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怨恨,卻不敢說什麼。
老嬤嬤讓小丫頭拿走了藥碗,又叫了兩個人進來服侍阮玉翡,這才走了。
她離開阮玉翡這裏,立刻就去了曾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