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事難做(1 / 2)

“要是住在縣裏,當初我嬸子也不會……”

嬸子,就是張流早已病逝的老婆,叫宋阿花。

話沒說完,就被張流打斷,大吼道:“放屁,老子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張栓有本事不假,大學四年,憑借過人的計算機技術,不但日子過得滋潤,還攢下五六十萬的身家。

可說到底,他隻是一個技術宅,人際交往上,比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強不到哪裏去。

眼看著揭張流的傷疤,戳他的痛處依然不肯答應,張栓也來了脾氣,說:“伯,我知道不讓我留下是為我好,但我也沒操孬心,今天我就擺開了說,你要不答應搬遷,我就留在這裏陪你到死。”

這話,嗓門不大,卻擲地有聲。

張流的脾氣哪受得了這威脅,一巴掌拍在張栓的頭上,指著他說:“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威脅其老子來了!”

張栓自小由劉和全和張流教導,自然遺傳了他二人的性格。

別看張栓平日裏待人溫和,內心卻裝著一頭猛虎。

昨天挨揍、今天挨扇,火氣瞬間上來了,嘶吼道:“我哪錯了?我沒錯!是酒不好喝,還是姑娘不美,要不是為了你們,我回來這個窮山溝等死啊!”

第一次,張栓這樣對他說話,張流氣的渾身發抖,二話不說抄起剛才的棍子就抽了過去。

張栓狂叫道:“打啊!有本事就把我打死,打不死就跟我搬遷!”

他也是個強驢,若沒這股子強勁,也不會不顧同學、朋友、導師的反對,拋下女友,獨自回來。

兩人就這樣,一個打著,一個瞪著血紅的眼睛,誰也不退半步。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都是為了對方好,可彼此間卻不退讓半分。

片刻過後,張栓的短袖上已經滲出了血跡。

張流一愣,把棍子摔在地上,坐在一旁生悶氣。

同樣的情感,不同的意識,有時候,唯有鬧得血淋淋才肯罷休。

沒有惡意、沒有對錯,隻是情感表達的差異而已。

山裏靜,劉和全聽到這邊聲音大,就急匆匆抽掉灶火中的柴火,趕了過來。

卻還是晚了一步,沒能阻止張流的暴行。

看著張栓身上的血跡,劉和全心中一顫,掀起衣服一看,背上血糊糊的一片。

劉和全眼睛瞬間充滿血絲,一句話沒說,抄起門後的鋤頭,對著張流砸了下去。

這一鋤頭正對腦袋,若是砸實了,不死也得重傷。

就如同張流所言,劉和全是把張栓當親孫子來養的。親孫子被打成這樣,他也失去了理智,隻想著把張流這貨打死算完。

張栓也顧不上和張流置氣,攔了一把,卻還是砸在張流的肩膀上了。

劉和全不解氣,提起鋤頭又要砸。

張栓一把抱住他,奪下鋤頭說:“爺,你消消氣,是我惹伯生氣,他才動手的,不怨他,真不怨他!”

劉和全掙紮著說:“放屁,他這是要把你往死裏打!把鋤頭給我,今天我要砸死這個龜孫!”

張栓勸道:“爺,你別生氣。我爸沒得早,伯就是我爸,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你別生氣!”

劉和全說:“哪有當爹的,把兒子打成這樣?”

這時,一身冷汗、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張流,才反應過來,起身對劉和全說:“叔,是我不對,你打吧,就算打死我也認了。沒教好栓子,我對不住大柱和秀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