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璧聞言,不再堅持,笑著回答道:“既然如此,小弟也就不再矯情,如今我傷勢極重,需要好好調息,之後路程便全靠劉老哥護送了。”
劉正陽聞言,當即拍著胸口道:“小兄弟放心,由老夫護送,元嬰以下,沒有人能傷得到你,至於那元嬰大修士,當下時局動蕩,恐怕根本不敢有所動作。”
趙沉璧點了點頭後,眉頭一動,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身形突然一動,由高空徑直墜入大地,將劉兆靈身死道消後,散落在林間的兩枚儲物袋卷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才再度拔地而起,返回劉正陽身邊。
對此劉正陽根本沒有任何異議,畢竟劉兆靈乃是趙沉璧獨立斬殺,戰利品自然是歸他莫屬,雖然他心中同樣好奇萬分,對這身為血羅宗二長老的劉兆靈身家寶物充滿揣測,但也是知道分寸,根本沒有開口詢問。
隻見他那幹瘦的手臂一揮,一道精致玲瓏的小型寶殿便一掠而出,迎風便長,化作一座接近十丈大小的閣樓,通體淡金,散發出陣陣輕靈至極的風屬性靈氣。
他朝趙沉璧笑道:“接下來的一日,便請趙小兄弟屈居在老夫的飛行法寶——鷹鑾閣中,好生調理傷勢,待到抵達皇城之後,四殿下自會與你交代所有事宜,安排丹藥恢複你身體創傷。”
趙沉璧點了點頭,身形一掠,便進入了鷹鑾閣之中,環顧了一圈其內古樸肅穆的石質建築,盤膝坐在一座從地麵拱起的圓形石台上,閉目凝神。
而劉正陽則雙腳輕輕一點,並未進入法寶之中,而是矗立在閣樓之上,身形在清冷的月光下凝固不動,煢煢孑立。
鷹鑾閣四周靈氣一湧,便化作一陣迅猛的疾風之力,催動法寶以一種令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可怖速度,朝中土暴掠而去。
尤其那閣樓穿透空氣形成的尾氣,更是蔓延出絲絲縷縷的耀眼金光,甚至還夾雜著一些微薄的龍氣,劃破沉沉夜空,讓一些恰巧目睹此景的修士感到心神狂震,一眼便認出了這正是正是天河高氏麾下修士。
無人膽敢應其鋒芒。
感受著這可謂穿雲裂空的恐怖法寶後,趙沉璧心中不禁想起那被劉兆靈一擊,便徹底化為廢品的風雷玄舟,不由得惋惜歎氣一聲。
雖然風雷玄舟並非何等高階寶物,隻不過是堪堪一件靈器而已,但畢竟是趙沉璧今生轉世以來,真正意義上所擁有的第一件飛行寶物,長此以往下,倒是產生了一些感情,否則當初也不會耗費靈石與心神,也要將其重新祭煉一番。
如今靈舟被毀,痛徹心扉倒是談不上,但終究還是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念及於此,趙沉璧苦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前世為人之時,其師尊道真子便訓誡過他多次,大道無情,孑然而往,乃當心神凝聚,莫要沉湎往事,而要勇猛精進,一路向前。
可他仍是忍不住念舊。
就像即使轉世重修,再度為人之後,他仍是忘不了前世過往的種種,忘不了轉輪殿十萬年的日日夜夜,忘不了傳道之情,授業之恩。
就像僅僅是一件不足掛齒的靈器飛舟,也能夠引起他心湖泛起漣漪與觸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繼續深思下去,轉而緩緩調息起來,不斷修複起體內可謂千瘡百孔的恐怖傷勢,在空中飛速地暴掠前行。
一日之後,那巍峨磅礴的中土皇城,似乎已經隱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