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想要好好活著,很難,但找死,卻是非常容易。
“這位道友,貧道看你十分麵善,不知是出自哪一座海島?”黃臉道士踏步而來,滿麵春風,若不是其袖中一柄被催動到極致的小劍正蓄勢待發,恐怕真像一名噓寒問暖的友人。
眼見白發青年沒有絲毫防備之姿,黃臉道士心中已經泛起了冷笑,他能作為“海島五凶”為首之人,不光是憑借著遠遊後期的修為,更是靠著身為山澤野修那狠辣的手段和豐富的鬥法經驗,才能帶著其餘四人,屢次死裏求生,虎口奪食。
如今他已經走近了這青年一丈之內,那麼這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與此同時,趁他說話的間隙,趙沉璧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四道人影呼嘯而出,靈氣瘋狂催動之下,四件散發出濃烈靈氣的亮澄澄靈器破空而出,掀起一陣銳利的音爆之後,無比刁鑽地朝趙沉璧各個要害之處刺去。
黃臉道士見白發青年正欲回過頭來,臉上笑意頃刻煙消雲散,露出一絲猙獰之色後,口中暴喝:“疾!”
然而那白色小劍還未從袖中飛出,黃臉道士便感覺識海都要炸開一般,心中更是泛起無盡的冰寒與恐懼。
一道沒有任何溫度的冰冷目光鎖定了他。
這目光冷漠無情至極,帶著濃烈的殺心與殘暴的殺意,甚至還充滿一股因為手中沾染了太多殺戮,才會自然而然生出的煞氣。
如見屍山血海一般。
身為山澤野修,虎口奪食,死境求活的勇氣是有,但也極其懂得見風使舵,此刻黃臉道士在強烈的生死危機感下,心中沒有絲毫猶豫,趕忙催動小劍朝趙沉璧眉心正中一斬而去,腳下卻猛踏地麵,朝背後瘋狂暴退。
至於四名同伴的死活,那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黃臉道士腳下掀起一片青色的遁光,如同一陣迅疾的微風一般,眼看就要離開渡船,消失在天際之上。
他嘴角正露出得意之色,一柄通體漆黑,卻又透露出一股妖異紅色的長刀,瞬間貫穿了他的心髒。
他低頭望向自己左胸,神色驚駭而絕望,顯然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刀是如何釘入他身體內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從黃臉道士身體中炸開,並且在一陣詭異的吸力和枯敗之力下,他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抗,渾身精血便被吞噬一空,就連身為遠遊修士的強大精魂,也在刹那間枯萎消散開來。
一息之間,形神俱滅。
長刀卷著黃臉道士腰上儲物袋一閃而回,重新落在趙沉璧背上。
而那四道凶悍異常的攻擊,旋即便至。
趙沉璧看都不看四件破空而來的法器一眼,隨手將斬向眉心的小劍捏在手中,甩入大袖之後,在那麻麵青年難以置信的驚懼目光之中,瞬間逼近了他的身形。
一拳遞出。
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和絢爛的招式,僅僅是普普通通的一拳,卻蘊含著恐怖而猛烈的殺意。
空氣卷動,恍如坍塌。
一聲沉悶的爆響在空中炸開,那已是遠遊中期的麻臉青年,根本來不及施展出任何抵禦手段,便硬生生被轟成了血霧!
趙沉璧將儲物袋瞬間收起之後,轉過頭來望向其餘三人,冰冷妖異的臉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如同隨手捏死了一隻螞蟻般。
他目中紅光漸濃,心中殺意澎湃湧動。
另外三名野修見兩位同伴非但沒能見功,甚至一息時間不到,便被這名白發青年徹底斬殺,心中恐懼登時如同炮彈一般爆開來,毫毛倒豎,隻差嚇得魂飛魄散。
那雙目泛紅,一頭白發的青年身影,頓時在其眼中變得恍若嗜血的魔神一般。
一陣淒厲的尖叫之後,三人根本顧不得其他,趕忙噴出一口精血,不惜損毀道基,化作三道迅猛無比的遁光,朝三個不同的方向激射逃遁開來。
趙沉璧冷笑一聲,聲音冰冷嘶啞,“現在想跑,不是太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