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結下這等生死大仇,就注定了玄劍老祖的結果。
隻是不知為何,他心裏還是有點淡淡的抵觸。
他知道,天邪至尊已經強迫他走上了一條血腥而殘酷的道路。
而且他不得不走,並且沒有任何回頭的餘地。
隻有將錯就錯下去。
此時此刻,王玄機望著天上,微微有些失神。
倒不是在擔心趙沉璧斬殺玄劍老祖的後果。
而是突然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振奮,一種同樣對力量的追求與憧憬。
這世間之事,何嚐不是這樣?
一個人隻有切膚地體會過弱小,所帶來的無助和悲哀之後,才會真正認識到自身的強大,是何等的重要。
趙沉璧緩緩從天而降。
“是他出手在先,我為了自保,才失手殺了他,你缺月劍宗,可有異議?”他一手抓住已經生機寸斷的玄劍老祖,對著缺月劍宗另外一名元嬰初期劍修道。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連自家修為最高、資曆最深的老祖,都這樣死在了此人的手中,缺月劍宗上下,哪裏還敢有絲毫異議?
他們敢怒不敢言,甚至還不斷在心中祈求,祈求趙沉璧不要趕盡殺絕。
好在趙沉璧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後,才緩緩收回目光,眼中紅芒漸漸消退。
他拍了拍手,朗聲道,“候耕,這等修士的魂魄,煉成陰司鬼物豈非如虎添翼,還不快來收起?”
一道鬼氣森森的身影踏雪而來,無聲無息,對趙沉璧作揖一拜。
候耕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秘法將玄劍老祖殘魂牽引而出,收入了黑霧彌漫的牢籠之內。
牢籠名“絕獄”,乃是玄陰殿祖傳至寶,可囚天下萬鬼,驅為己用。
“候耕!是候耕!八十年前叛出玄陰殿的一宗掌教!”
“竟然是他!他竟敢當著玄陰殿祖師的麵,出現在了這裏!”
“沒想到,他竟然成了趙沉璧的手下!”
候耕一出現,廣場上一片嘩然之聲。
今天趙沉璧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多太多。
玄陰殿祖師玄羅上師,和他背後三位結丹修士,臉色更是無比難看。
尤其是左側那名氣勢不俗,已是假嬰境界的玄陰殿當代掌教,更是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惡毒與殺機。
隻不過無論是他,還是玄羅上師,都完全不敢發作出來。
因為玄劍老祖那具還未徹底冰冷的屍體,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趙沉璧揮手屏退候耕之後,迎著漫天飄零的雪花,終於在正中的主位上落座。
這一刻,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仿佛孤高的君王登基,萬修來朝。
沒有人再有任何異議。
他對所有長老抱拳一拜後,朗聲道,“既然沒有了任何問題,那麼此次聯軍長老大會,便就此開始吧!”
數千道目光投射而來,全部凝聚在趙沉璧的身上。
他緩緩道,“雖然身為長老會理事,但趙某多有失職,所以在此先行向諸位長老道歉!這次所議之事,其實我也不甚明了,也是收到傳訊之後,才匆匆趕回,所以今日,便由王宗主代我主持。”
他說完之後,便當即從中間的石柱起身來,退到了背後。
王玄機對趙沉璧報以感激地一拜之後,當仁不讓地站在了中間。
他知道,趙沉璧這是在為他造勢。
王玄機清了清嗓子後,聲音凝重地道,“今日召開如此緊急而隆重的長老議會,究竟所為何事,一些道友想必已經得到了消息,但大多數道友恐怕還根本沒有聽說。”
話音剛落,立刻便有一名座位靠後的結丹後期修士,起身恭敬道,“敢問王宗主,是不是我人族與妖族的戰爭,出現了危機與變故?”
“確是如此。”王玄機點了點頭,麵容和善,語氣卻無比凝重,“而且此次變故之大,危機之重,恐怕關係到大陸五成疆域的存亡與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