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池千望看她:“不知道?想過吧?”
朱懷古回視:“想過。”
“文伯文叔聽說我們要成婚了,都很驚訝,也想見我們一麵。”池千望道出原因。
聽到守護她父兄及她前世屍骨的文家人,朱懷古不由認真看了池千望一眼:
“少爺,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顏玉說,在離開刑府時,你向刑尚書磕了三個響頭。”池千望說著自刑顏玉那兒得知的事情。
朱懷古這才想起,剛下刑家大車時,是刑顏玉先下的車,待到她下車,她遠遠瞧見刑顏玉已站在池千望身旁說著什麼。
原以為隻是敘舊閑話,原來不是,是在說這一茬。
“嗯。”朱懷古不覺得這事兒讓池千望知道了有什麼,她既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磕頭,那便沒什麼可隱瞞的。
“告別麼?”
聰明如池千望,大理寺的寺卿,京城有名兒的池青天,在他麵前,她似乎總有一半是透明的。
“我不會再回刑府。”
說開了也好,朱懷古麵對他,還是本能地選擇了坦白。
“因著不想再被限製出府的自由?”他問。
“嗯。”她還是簡單的一個嗯聲。
轉入前往白家大墓唯一地下通道的路時,池千望拉住快步他半步的朱懷古的手:
“還是住池府吧。”
“沒嫁呢,怎麼能住?”朱懷古沒甩開池千望的手,他掌心的溫暖一直是她貪戀的地方,她舍不得。
池千望不禁笑了:“你肯嫁?”
朱懷古道:“我從來就沒有拒絕過。”
是啊,她從來沒有拒絕過,隻是她想先回一趟家,而回去之後,她萬分肯定還能再回來,他卻無法全然信任。
他在怕,怕失去她。
本來以為經過那一場爭吵,他說了那樣的話兒,她做了那樣堅持的決定,六月成婚,他以為她會抵觸,再不願嫁他。
原來沒有,如她所言,她從來就沒有拒絕過。
他心悅於她,她同樣傾慕他,本來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如今的局麵了呢?
玄機子……
這名兒驀地闖進池千望的腦海,半懷著感激,感激玄機子將她送到他身邊來,半懷著排斥,同樣因玄機子,他有可能會永遠也再見不到她。
這樣茅盾的心情,讓他一時半會沒能說什麼,安靜地看著她,如同她被他拉著手,安靜地看著他一樣。
刑顏玉殷朗站定在十幾步之外,瞧著前麵拉著手的兩人。
“這是在做什麼?”刑顏玉問殷朗。
殷朗看了會兒道:“好像……有轉機?”
“和好?你是這個意思?”刑顏玉猜著殷朗所說的轉機是什麼意思。
殷朗自已也不確定:“或許……”
“或許?”刑顏玉覺得這個答案真是令人太不滿意了,“倘懷古最後真和千望散了,那我便娶了懷古!”
殷朗瞪眼。
刑顏玉不懼地回瞪眼:“怎麼?不行?”
殷朗堅決道:“少爺和懷古不會散的!”
刑顏玉勾上殷朗的肩頭:“行行行,不會散的。”
他也衷心這般希望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