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我認識的幾乎所有男性同胞都對跳舞這種事情提不起精神來,當然也有個別“精神貴族”、“舞蹈皇帝”除外,大多數男同胞鍾情於足球賽,或者對拳擊之類的一點也不優美的事情愛得要命。
我常聽我的父輩們五六十年代的老大學生們說什麼“愛情嘭恰恰”,老伴兒居然是當年跳舞跳上的。現在這種事可就難找嘍(婚外戀除外),多半是姑娘小夥兒興趣滿擰,這樣才能湊成一對兒。這被稱之為“互補型”的愛情,我認為是一種“動態平衡”,所以盡善盡美。
朋友琪琪和阿藍,就是這樣一對。
先和琪琪認識的,我倆曾經住過一個宿舍。後來就有了阿藍,一個白淨而又修長的帥小夥。別人先拿來照片,指著一個年輕而又俊美的大男孩的臉說:“這是阿藍。”
琪琪一向崇拜阿蘭·德龍,一看模樣還真差不到哪去,於是跟介紹人說了三遍“我同意”,然後就大叫“趙凝啊你把我口紅放到哪兒去啦?”
迷上跳舞那還是去年春節的事。對於跳舞,我和琪琪看法一致,大學裏跳的那種“飯堂舞”那不叫舞,現在跳的這種地麵透亮水滑的“舞廳舞”才叫藝術享受呢。女人跳舞的是環境、氣氛和音樂,其次才是跳“人”,有好音樂好氣氛時,女人拉著女人手都想翩然起舞的。
我們把這種想法跟琪琪新婚的丈夫阿藍一說,阿藍立刻撓撓頭皮道:“看來,我也得進個舞蹈訓練班才行嘍!”實際上我和琪琪都是“高級班”訓練出來的“尖子學員”,那時琪琪正在熱戀,阿藍每天來接,風雨無阻。而我的那位大高個男朋友則因阿藍的“愛心大行動”而退居二線,每天躲在男生宿舍裏大看武俠,把我象郵包一樣托給琪琪的男友一並捎回來。每當夜色闌柵,阿藍就一左一右地帶著我們兩個長裙女孩很帥氣地往回走,邊走邊吹牛:“要是遇上壞人,我一個頂倆!”
“高級班”一結束,琪琪就當真嫁給了好漢阿藍了。就在我和琪琪準備在幽雅的舞廳裏大顯身手的時候,琪琪那位“綠林好漢”卻在軟綿綿的音樂裏昏昏欲睡。“這人真沒飽!”琪琪說,“阿藍你不知先回家打個盹兒,十點半鍾準時在門口接我們。”阿藍立刻如獲大赦,回家趕著看現場直播足球賽去了。
後來我和琪琪都忙了起來,我忙於把自己發表過的幾個愛情小說“捏”成一個連續劇劇本,而琪琪則考上一家電視台當記者,我倆好象太陽月亮似的忙得不照麵,剛畢業的那段悠閑歲月已成曆史,舞自然也不怎麼跳了。最得意的要數琪琪的丈夫阿藍,宣稱自己再也不用打扮得西裝筆挺站在舞廳門口當“領班”了。
男女本來愛好不同,應各自隨意才好。誰也不要強求對方,用自己的興趣愛好“改造”對方。跳舞對我們來說是享受,對阿藍來說卻是負擔。阿藍覺得足球場上那種激烈抗衡競爭看著才過癮呢,在舞場上掄胳膊掄腿的,重複來重複去,老是那幾個動作,有什麼意思呢?
我和琪琪都覺得,跟阿藍這種男人“沒理好講”,不過閑暇的時候我和琪琪還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到舞廳去跳舞的。一場美妙的舞會下來,門口自然有人來接,不是“綠林好漢”阿藍是誰?
一個溫馨的小家,必是一個動態的小家。小兩口相親相愛,並不見得每一分鍾都得拴在一起,給對方一個寬鬆愉悅的生活空間,才是愛人之間的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