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鄒忌諫齊王
齊國的掌舵人田和被周王封為齊侯,這件事給以後的繼任者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田和去世後,太子田午繼位;田午去世後,太子因齊繼位。因齊繼位後,自恃國富兵強,又看到別的國君稱王,眼饞得不行,也改號稱王,這就是齊威王。
因齊稱王以後,自我感覺不錯,從此縱情聲色,不理國政。韓、魏、魯、趙四國見狀,也不含糊,紛紛發兵來攻,幾次交手,齊國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不用說,一時間民怨沸騰,思慕變革的情緒潛滋暗長。
一天,一個文人登堂求見齊威王,自稱:“小民姓鄒名忌,本國人士,精通音律之道,聽說大王喜好音樂,特來求見。”
齊威王將鄒忌召入,讓他當場演奏一曲。琴擺好了,鄒忌也坐下了,卻撫弦不彈。威王感到奇怪,就問:“先生撫弦不彈,是嫌琴不好呢,還是對寡人的招待不滿意啊?”
鄒忌將琴推開,一臉嚴肅,說:“小人的研究方向是琴道。彈琴本是樂師的事,小人雖然略懂一二,但並不精熟,沒法彈呀。”
齊威王說:“那你就給我講講琴道也行啊。”
鄒忌便開始演講:“據小人的考證,‘琴’就是‘禁’的意思,禁就是禁止過分沉溺。過去,伏羲氏造琴,琴長三尺六寸六分,象征三百六十六日。寬六寸,象征上、下、東、西、南、北六合。前寬後窄,象征金、木、水、火、土五行。大弦是君王,小弦是臣子;琴音因緩急而分為清濁,濁音寬厚而不鬆弛,是為君之道;清音高亮而不亂上,是為臣之道。首弦是宮,次弦為商,再次為角,再次為徵,再次為羽;文王、武王又各加一弦,文弦為少宮,武弦為少商,表示君臣相合。君臣配合默契,政令才能順利實施,治理國家的道理,難道不也是這樣嗎?”
威王心頭一震,說道:“先生以琴來規勸我,我已經知錯了。”當天,威王便將鄒忌留在宮中,第二日又召見他,與他談論國家大事。
鄒忌勸齊威王遠離聲色,驅逐身旁的奸佞小人,安撫百姓,練兵備戰,這樣才可以圖霸稱王。齊威王大喜,當即要拜鄒忌為相,鄒忌也不客氣,坦然接受。
再說,齊國有一個博學善辯的人叫淳於髡,他聽說鄒忌僅憑嘴皮子,就輕而易舉地獨享榮華富貴,心裏非常不服,便率領一群弟子來會一會鄒忌。
鄒忌將淳於髡請入。淳於髡大大咧咧地坐到首座上。剛坐穩,他便開口說:“我有幾句話想說給相國聽。”鄒忌說:“請講。”
淳於髡說:“兒子不離母親,婦人不離丈夫。”鄒忌說:“多謝指教,我不敢遠離君王。”
淳於髡又說:“木頭做成車軸,再塗上羊油,是天下最滑溜的東西,但是,將它放在方孔中,它就不能轉動。”鄒忌說:“多謝指教,我不敢不順應人情。”
淳於髡又說:“木弓雖然粘得很牢,也有幹枯開裂的時候;河流肆意橫流,到了海裏就自然合為一體。”鄒忌說:“多謝指教,我不敢不親近百姓。”
淳於髡又說:“狐裘再破,也不能用黃狗皮來修補。”鄒忌說:“多謝指教,我一定會任用賢能之人,決不讓奸佞之徒混在其中。”
淳於髡又說:“輪輻不講究長短分寸,不能成車駕;琴瑟不講究輕重緩急,不能成音律。”鄒忌說:“多謝指教,我一定明修政令,用它來約束那些貪官汙吏。”
到了這裏,淳於髡沉默了半晌,然後站起來,向鄒忌行了一禮,一言不發退出去了。回去的路上,他的弟子問他:“剛才,您見到相國的時候,為什麼一開始不待見他,後來又對他那麼客氣呢?”也就是說,怎麼“前倨後恭”呢?
淳於髡回答說:“我連打了五個啞謎,相國都能對答如流,他的確有將相之才呀。齊國交給他治理,是大有希望的,我不如他啊!”
從此,淳於髡對鄒忌心服口服,鄒忌也時時牢記淳於髡的話,全心全意治理國家,沒多長時間,就政績卓然。
阿龍辭典 人精淳於髡
來考鄒忌有幾斤幾兩的淳於髡,是齊國的學術元老,他出身貧寒,是個倒插門的女婿,但學問精深,尤其察言觀色很有一套。一次他在魏國,魏惠王兩次接見他和孟子等一批學者,淳於髡都沒發言。魏惠王不解,別人告訴他,淳於髡不發言,是因為他看出您的花花肚腸在想別的事情。魏惠王大驚,原來第一次是有人送他好馬,第二次是有人送他舞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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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領導說話的藝術
伴君如伴虎,領導之所以為領導,就是他的權威不容任何人侵犯,所以和領導說話一定要講究技巧。一句話說對了,領導對你提拔、給你發獎金;一句話說錯了,領導降你的職、處處給你穿小鞋。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和領導說話也並不就是一定要夾著尾巴、阿諛奉承,而隻是需要多一點技巧,尤其是提反對意見時,委婉一些,再委婉一些,再再委婉一些,把話說得順耳,塗過糖衣的藥仍然是藥,仍然可以治病。
2、 即墨大夫與阿城大夫
鄒忌做了相國後,對地方官的選撥和獎懲非常下功夫。他經常問下屬:“嗯,據你們所知,全國各地的父母官,誰最賢明,誰最無能啊?”大家一致認為:阿城大夫最賢明,即墨大夫最無能。
鄒忌將這個調查結果,報告給了齊威王。齊威王詢問左右侍從,大家的說法大同小異。齊威王就問鄒忌,愛卿啊,這個事,你怎麼看哪?鄒忌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