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1 / 2)

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荊扉。

雉雊麥苗秀,蠶眠桑葉稀。

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

即此羨閑逸,悵然吟式微。

炎炎六月,時值正午,一處寬敞的庭院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正舞著一柄約三尺的長劍。隻是步伐遲緩,劍也是東斜西刺,不成章法。庭院裏的樹蔭下,站著一位中年大漢,身材魁梧,雙臂交疊橫立在胸前,一會看天,一會看院子裏的少年練劍。不過片刻功夫,少年已是滿頭大汗。隻見少年把劍向地上一扔,向樹蔭下走過來,不耐煩道:“不練了,不練了,累死了。”至樹蔭一屁股坐了下來,提起旁邊的水壺仰起頭咕嚕嚕的大口喝起來。

這少年名叫元不悔,父親元大同是當地有名的鄉紳,家財萬貫,樂善好施,很受當地百姓尊敬。家族經營的是布匹生意,生意範圍遍及周邊州縣。在他旁邊的那位大漢是父親元大同曾經在路邊救過的一位武官,隻知道姓常,傷好後自願留下,父親便派來保護他,並教他防身的武藝。隻是這元不悔生性好玩、又怕吃苦,每天練不到一個時辰便自己給自己放假了。

元不悔剛坐下喝水,身旁的大漢皺眉道:“不悔,今天練劍還不到半個時辰,照此以往,十年也練不出小成來。”

元不悔將喝剩下的半壺水放下,背靠大樹懶散道:“常伯,今天天氣太熱了,我都曬熟了。明我起個大早,雞叫的第一聲我就起來,這叫什麼來著,對了,這叫聞雞起舞。”

歇了半響,元不悔扛劍大搖大擺的向自己屋裏走去。到得屋前,喚來丫鬟將劍擱置,又吩咐廚子做幾道飯菜盡快端上來。元不悔靠在藤椅上晃著二郎腿閉目養神,神思不知飛到哪裏。丫鬟識趣的悄悄走到藤椅後麵,一雙巧手輕柔的替他捏起雙肩。這丫鬟起名香兒,自小便從人販子手中買進府裏,元不悔的母親見她生的乖巧伶俐,聰明懂事,十歲那年便指派給他當丫鬟了。

元不悔睡眼微眯,心裏盤算著天氣越來越熱,何處去尋一個清涼好玩的地方,是去縣裏新開的賭坊,還是到河邊戲耍遊魚,亦或者找同村的三少爺一夥合計合計。聞見身後少女身上散發的清香,不覺心曠神怡,體態舒暢。

“香兒,再幫少爺捶捶小腿,今天練劍練的腿都酸了。”

“好的,少爺”香兒歡快的答道。從後麵轉到身前,蹲下身子有節奏的敲打起來。

“香兒,你說明天我去縣裏新開的好運賭坊,賺上幾兩銀子給你買一件衣裳好不好。”元不悔望著眼前的少女道。

香兒聽了先是心頭一喜,眉角輕開,而後心頭遲疑的說道:“少爺給香兒買衣服,香兒當然很開心,隻是讓老爺知道去了賭坊,恐怕得狠狠責罰少爺了。”

“父親這也管那也管,我都這麼大了,難道以後還管我一輩子呀!煩死了!”

門外忽然聽到仆從敲門的聲音:“少爺,飯菜好了!”

“端進來吧!”一名喚作阿生的仆從端了一盤四菜一湯步伐穩穩的走了進來,一一放在桌子上,隻見桌子上擺了一盤烤雞、一盤羊皮花絲、一碟醋芹、一盤炒豆角,一籠蒸餅,一碗米粥。對於當時的社會這已是一頓豐盛的飯菜了。元不悔一人吃的無趣,便叫香兒一同坐下,香兒自從三年前第一次被強拉上飯桌後,慢慢也習慣了,隻要是主仆二人便聽話的坐下,元不悔見香兒細嚼慢咽,吃飯的姿態也是那麼溫雅,便故意用筷子蘸了一點汁水,點在香兒的臉上,不由的哈哈笑了起來。“少爺,不要。”香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汁水。兩人說笑著,門外傳來阿生的聲音:“少爺,老爺回來了,讓您過去。”

“好了,知道了。”元不悔匆匆吃罷,整理了著裝,推開門穿過三排房屋,又繞了繞,來到一間古樸的屋前,推門而入。叫了一聲爹。

元大同端正嚴肅的坐在一張椅子上,桌子上放著一杯沏好的熱茶。

“不悔,我不在的這幾天,功課溫習了沒有,武藝有沒有長進?”

元不悔收起了平日的嘻哈,立在父親麵前,低頭道:”書讀了一本,武藝天天都在練。“

”哦,讀的什麼書,說給為父聽聽?“

元不悔一聽,心裏緊張,頭上冒冷汗。前幾天無所事事,書倒是看了一本,卻不是什麼詩歌文集,而是無意中發現的一本豔情《漢宮春色》,隻是在這個時候怎敢提及。隻好忐忑不安一聲不吭的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