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受的並非是這痛苦而已,她體內種了許多的蠱,因此不同種的蠱受這寒冷與火熱影響同樣掙紮著,因此令她的痛苦增加許多;
時而渾身難以忍受的發癢,時而痛的似有人一聲一聲鑿著她的骨頭一般。
不斷的慘叫與咒罵從洞裏傳出,可是都被深沉的洞穴吸收,一絲絲的聲音都傳不出來。紅衣女子瞧見白衣女子如此痛苦,方才輕輕向後走去,喃喃道:“我之前總以為死亡方才能令人痛苦無比,可是現在方才知曉,活著才是折磨。”
她喃喃的聲音極輕,根本不能與白衣女子的尖叫相比,可是立在門口的楚思遠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他一身青色的長衫,背影挺拔,麵容清俊,舉止優雅,活脫脫話本出來的俊公子。
他聽到江陵的腳步聲,轉過身,上前兩步,慢慢將江陵扶了出來,為她披上白色的披風,“小心,著涼。”
江陵抿唇一笑,帶了些許疏離與淡漠,“多謝。”
說罷,她自顧自的往前走,楚思遠與她並肩而行,泰嶽峰下的火苗燃的整個森林“哢哢”作響。
可是兩人卻默契的並無一人提起此事,江陵恍若不知,麵上仍是一片平靜,隻是將要走到叢林盡頭時,她忽地停下步子,抬頭看了看頭上的彎月。
楚思遠同樣停下,目光複雜的看著江陵,幾番張口,終是歎息一聲,柔聲道:“阿陵,已是一月了。”
江陵聽此,似有些如釋重負般道:“是啊,一月了。”
楚思遠喉頭上下滾了滾,顫聲道:“不如……不如……放她去吧。”
江陵靜默片刻,似是沒聽到楚思遠所言,良久,山下的火越燃越大,似是逐漸蔓延上來時,她方才慢慢開口,“好。”
楚思遠鬆了一口氣般,“那君無寐那邊……”
江陵目光直視前方,無比堅定,“迎戰!”
元月十日令人期待無比的泰嶽峰之戰,元月九日晚便開始了,君無寐從來不是個按常理出牌之人,因此一場大火幾乎燃了整個泰嶽峰之後,君無寐便率人殺上泰嶽峰!
隻不過江湖人沒料到的是,這場世紀大戰竟以極快的方式開始,極快的方式結束,之後傳出消息,原來早在月餘前,宋遠山已被江陵砍殺在泰嶽峰大殿之中。
三蒼派則以楚思遠為首直接將江陵迎上掌門寶座,三蒼派弟子竟無一反對,但是眾人沒料到的是既然江陵已成了三蒼派掌門,竟還與昔年的眷侶君無寐為敵。
另外,江陵竟然特意將消息按下,明明白白的迎戰神冥宮;
無人知曉江陵真正的含義是什麼,當君無寐將長劍刺進麵前蒙著黑紗的詭異女子心口時;當君無寐發現黑紗女子的麵紗掉落,他驚覺日夜難尋的江陵時;當良久良久之後……
他始終無法理解江陵這番的含義。
可是當他瞧見江陵將掌門之位卸任給楚思遠之後,在二十年前的楊家遺址處叩首時,他方才理解,若他真的知曉江陵已殺了宋遠山,他這十多年的布局,為神冥宮平冤幾乎全然白費了。
因為她懂他,所以她令他殺上泰嶽峰,抵了他心中不甘的憤怒,雪了與昔年神冥宮碧月壇之齒。
君無寐一身紅衣立在江陵身後,待江陵走到他的身側,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他方回了神,江陵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走嘍!”
君無寐唇角不覺帶上笑意,“想去哪裏?”
“天下之大,想去哪裏便去哪裏,蜀地有十城,十城有十景,我們一一去看。”
“那我的娘子腳可要走廢了。”
“相公來背娘子……”
“才不要……”
“你敢……”
“不敢,不敢,娘子在上……我在下……”
“君無寐!”
結局來的猝不及防,不過也順其自然,之後有番外,楚思遠,江陵與君無寐的一一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