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之後,林牧之又把趙冬寧安排回了東廂房。本來,趙冬寧是準備給自家的林郎搭把手的,無奈自家的林郎抵死不從,隻好作罷。
農村有句老話,娶妻娶妻,吃飯穿衣。意思就是說,娶了一個妻子,在家裏便是要做飯和做衣服。做飯這事,在這個時代的規矩來說,就是身為一個妻子的本分,畢竟君子遠庖廚。
趙冬寧要下廚做飯,林牧之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開什麼玩笑?自己一個經過醬油味精熏陶出來的孩子,來到這個佐料很少的世界上,自己都覺得自己燒的飯難吃,但勉強還是可以的。可要是讓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趙冬寧去做飯,那肯定就不用說是什麼味道了。再說林牧之也舍不得呀,本就是一個千恩萬寵的少女,被自己娶回來也是要千恩萬寵的,自己取回來的娘子,自己不寵誰寵?雖然覺得自己很賤,但就是賤了,怎麼著呢?誰讓自己喜歡呢?
林牧之站在門朝西的廚房房門邊上,看著沒下西邊山頭的太陽,夕陽的餘暉染的整個山頭金光燦燦。
微微有些出神,今天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上午跟一幫公子小姐打了一上午的嘴炮,下午又和趙冬寧的感情急劇升溫,若是真要說起來,遇見這幫公子小姐,或許也是他林牧之的幸運。
林牧之嗤笑了一聲,隨後又微微搖了搖頭,轉身披上了圍裙,走進了廚房。
林牧之是覺得遇到了這幫公子小姐是他的幸運,可這幫公子小姐就未必這麼覺得了。
這場詩會,至林牧之走後,似乎也從高潮接近了尾聲,悄無聲息的就落下了帷幕。被姓林這狗日的一頓的嘲諷加擠兌,一大幫的公子小姐早已經是興致缺缺,在午飯過後三三兩兩的離開了這個小村莊。但還是有二十來號人留了下來,其實她們很想離開這個恥辱之地,無奈大先生還沒回來。
還剩下來的這一幫人,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小姐了,多數都是公子,也就一個朱夫子和一個綠衣裙的小丫頭還在,他們都是來自南方,是從杭州出發,一路遊曆到此。隻是遊曆到此處之後,大先生似乎來了興致,總是會脫離他們的隊伍,在山水之間一遊便是一日。
金烏西沉之後,自溪邊田地之間,有兩人牽馬來,一老一少,老都不算太老,少的也不算太少。年少的身形略微消瘦,一身錦衣,看著也是出於一個富庶之家,眉清目秀,彬彬有禮,牽馬行在年長者之後。年長的看上去也不胖,長的慈眉目善,臉上洋溢著笑容,但眉間似乎隱有憂愁。
兩人行至林牧之家的桃林邊上,這時穿著綠衣裙的小丫頭,也從那一駕馬車上下來了。看到那個四十多歲出頭,卻是鬢角已有白發的中年人,歡呼雀躍地跑了過去,少女一下撲入男子懷中,笑嘻嘻的說道:
“爹爹,爹爹,你今天出去遊山玩水可是虧了哦!”
少女這麼一說,大先生便心下了然了。這裏全都是自己書院的學生,想必是今日詩會已經分出了個高低,不需要自己來做裁判了,這樣也好,落了個自在。
大先生寵溺的撫摸著自家丫頭的頭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今天爹爹錯過了什麼?”
少女從自己爹爹的懷中掙脫出來,牽著爹爹的手說道
“爹爹,你猜今天的詩會誰贏了?”
大先生抬眼掃了一下自己書院的學子,微笑著說道:
“應該是北邊的才子拔得頭籌,想來是書院弟子,棋差一招啊!。”
其實這種事情不難分辨,在場的書院弟子個個垂頭喪氣,答案就已經不言而喻了。說的比較委婉,棋差一招。
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笑嘻嘻的搖了搖頭:
“沒有啊,他們輸了以後就灰溜溜的走了。”
大先生嗬嗬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那這可難倒爹爹了!?”
這時候朱夫子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來到大先生的身前,拱手作揖,說了一聲。
“見過大先生。”
這禮節還是有些講究的,兩次給林牧之行禮都是施了萬福。對大先生拱手作揖,卻是行的弟子禮。足可見大先生在學院裏的威望。
大先生虛抬了一下雙手,說道:
“朱姑娘,都說了平日裏無需如此多禮,正好你也說說今天這裏發生了什麼?”
聽到大先生的問話,朱夫子便將今天上午遇到林牧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既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褒獎。期間小丫頭也沒少插科打渾,橫加一腳。一番事情陳述之中,大先生是聽得連連點頭。事情說完,大先生接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