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山論劍(1 / 2)

葛長纓聞言一驚,隨即大怒,其餘長老迅速衝過來,將李仙崖圍在圈中。共有五柄長劍分部在不同方位指著李仙崖的要害處,周圍冰冷充斥著殺意的目光幾乎想將李仙崖刺穿。

四長老葛長禮的話沒有錯,李仙崖的確是在有意觀察葛長纓的劍招,並且暗記於心。這倒並不是他有多瞧得起巴山劍法,隻是他在出穀之前曾聽師父說過,巴山劍法自有它的獨到之處,不過這不足與改變它覆滅的命運。言下之意,是師父對本派絕學的驕傲。

李仙崖和師父一樣,同樣是對鬼穀上乘劍術——飄零劍法擁有絕對的信心與依賴,在他眼中,鬼穀飄零劍,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劍術,是值得天下劍客頂禮膜拜的。冷眼看天下,唯我鬼穀,縱橫無雙。

但是當他到達巴山地界,不僅耳濡目染了巴山劍派的跋扈與獨大,更是聽聞了巴山劍法如神般的吹捧。李仙崖不禁心中暗想,這個坐擁巴山近三百年的門派,究竟有著多強的絕學?

少年人好奇的天性,使他有意不出劍,隻守不攻,引得葛長纓將他巴山劍法的絕學淋漓盡致地展示在李仙崖眼前。

葛長禮的話語使在場所有的巴山劍派弟子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不出劍,竟是有心學劍。

頓時人群中,一個響亮的聲音喊道:“怎麼?鬼穀派的大弟子,居然要偷學我巴山劍法,你羞不羞?”

緊接就是附和的聲音,“就是就是,既然你那麼想學,何不跪拜在我巴山劍派的門下?”

“……”

江湖上,偷師學技最為不齒,巴山劍派弟子當然記在心中。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第二次下山的李仙崖可從未得師父教誨過。李仙崖自幼隨師父研習鬼穀劍術,鬼穀向來隱世不出,師父又向來自負,自是對天下各派都不屑一顧。

李仙崖一雙疑惑的眼神,默默看著腳下,他不知道他該不該羞愧,但是在那麼多的討伐聲中,他隱隱有些悔意。

葛長纓見李仙崖走神,趁他不備,向包圍李仙崖的三長老等人使了個眼色,四名長老眼神會意,以迅雷之勢同時提劍刺向李仙崖。

隻見李仙崖猛地抬頭,目光如劍,直視葛長纓,在左側的敵人攻到的時刻,李仙崖側身避開,同時右手劍鞘末端迅速搗向另一名長老的小腹,那名長老一口鮮血噴出,立刻倒在地上痙攣著。

李仙崖右手的劍鞘迅速換到左手,飛快轉身,對著剛要偷襲他背後的敵人當頭一擊。頃刻之間,已有兩名對手倒地。

“好身法!”,葛長纓稱讚一聲,劍鋒再次指向了李仙崖的咽喉,同時葛長鎮等人的劍風已經封住了李仙崖所有的退路,“隻可惜到此為止了。”

就在葛長纓等人的三柄長劍即將貫穿李仙崖的那一刻,一股黑色的內力從李仙崖體內奔出,伴隨著的,是風,八麵而來的疾風,緊接著就是一聲猛獸的怒嚎,從李仙崖的劍鞘中發出,直麵李仙崖的葛長纓大驚,手中長劍幾乎定格,而攻向李仙崖身側的葛長鎮的劍,幾乎是貼著李仙崖身邊劃過。

風還未停歇,劍廬周圍蒼青高大的古鬆樹此刻竟在風中搖曳,巴山劍派弟子驚恐地僵在原地,他們眼中,拔出劍的李仙崖迎風而立,右手長劍直指最後那名長老的麵門,那長老手中的劍距李仙崖尚有三寸,但是李仙崖的長劍幾乎已經觸及他的鼻梁,汗水涔涔地從他的額頭留下。

李仙崖手中的,是一柄七尺有餘,通體暗黑的古劍,長劍自握柄處,一條烏黑色的蟠龍纏繞著,一直延伸至劍刃處,倒像是皇宮內莊嚴豪華的蟠龍石柱,兩隻恣意張揚的龍爪各銜了一顆黑色龍珠彙成了劍格的形狀。饒是葛長纓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如此奇特詭異的長劍。

緩過神的葛長纓緩緩問道:“此劍何名?”

“龍吟”李仙崖淡淡地說道。

葛長纓頓時恍如晴天霹靂般佇立不動,龍吟,這個名字已經沉寂了幾百年,和它一起沉寂世間的,還有另外幾個劍名。

相傳陽朝開國皇帝,魏陽明為征伐四方諸侯,廣招天下劍客,又請鑄劍師公羊子傾畢生之力,鑄得七把名劍。

狂瀑、驟雨、虎嘯、龍吟、月輝、風雷、禦魂。

傳聞公羊子在鑄成最後一把“禦魂”之時,氣血攻心而死,斷氣前,曾告誡弟子轉告魏陽明,禦魂乃凶劍,是不詳之物,必須封在他公羊子的棺槨之中,憑借公羊子的魂魄鎮壓。

公羊子死後,魏陽明很是痛惜,他遵循了公羊子的遺囑,將鎮魂劍與公羊子的屍身一同下葬,並將其餘六把劍贈與他最忠心的六名當世一流劍客,後來魏陽明統一中陸,建立陽帝國,便冊封他們為“禦前劍衛”,時刻陪在陽帝左右。於是,禦前劍衛便成了曆任陽帝的隨身護衛,直接聽命於陽帝本人。

可是禦前劍衛的時代沒能持續太久,陽朝開國兩百年後,魏陽明的曾孫,永王魏皓軒起兵造反,以奇兵攻破陽都,殺死了他的皇兄陽恒帝,自立為帝。為鞏固皇權,魏皓軒對前朝勢力進行了徹底的清算,同時廢除了魏陽明留下的“禦前劍衛”組織,而陽恒帝的禦前劍衛早在陽都皇城被叛軍攻破當日便以身殉職,可他們的劍卻遺失在火光連天的皇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