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怪問:“你真能把老趙找見?”
劉盈不許二怪說話,她說:“滾你的去,張伍兄弟能行得很,啥事辦不成!”
張伍怨恨地說:“我在外邊幹事,村裏有人瞧不起我。現在這社會你安安分分的幹不成事,有錢的能蓋金殿,沒錢的連肚子都填不飽。那些有靠山有背景的開發商蓋一座樓就賺幾百萬,老百姓幹一輩子能掙幾個錢!各人有各人掙錢的來路,各人有各人的活路。有些人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他呢!”
劉盈問:“張伍兄弟,你說老趙和鑼娃媳婦真還在咱這裏?”
“他不在縣上就在省城,我抓他一抓一個準。人家不要管,不要我管,我就不操他那份心了。我覺得他可憐,是鄉親不收他的錢,人家不讓咱管麼。”
劉盈問:“你咋找老趙?”
“我手下幾十號兄弟,他們眼寬得很。縣裏省城都有人,我說話保證能把老趙找見。”
二怪說:“鑼娃不讓管,你是白操心。你走你的陽關道,他走他的獨木橋,他沒那福氣。”
張伍掏出煙送給二怪,二怪不敢接。劉盈說:“兄弟給你敬煙呢,看你那樣子。”
二怪急忙擦了手接過張伍的煙。張伍說:“我這煙沒毒,有些人嚇得不敢抽,他們有求我的時候。那次鐵錘挨打,不是我出麵那些人能抓住?”
二怪說:“是,是。”
劉盈看二怪一眼,他不敢再說話。張伍說:“我走了,我媽不在了,我回來的次數就少了,但這畢竟是我的窩,我得回來看看,不回來鄉親們會說我把他們忘了。”
張伍走了,二怪罵道:“土匪黑社會,總有一天要被公安局敲了頭。”
劉盈說:“你罵人家還抽人家的煙?”
二怪說:“這是好煙,起碼也得幾十塊錢一盒。”
劉盈問:“你說張伍把老趙一定能找見?”
“按他那說法,我看能,咱把這事給鑼娃說一下,說不定是一條路子。”
鑼娃聽了二怪的說法直搖頭,他說:“人心走了,把人找回來有啥用。”
二怪說:“說不定她是一時糊塗,她一見你一見娃心就軟了,就會跟你回來。”
“如果是這樣我去找她。”鑼娃說。
二怪說:“你咋不讓張伍去找呢?”
鑼娃說:“咱是正兒巴經的人,咋能跟那些人打交道呢?真的找到了,她不願回來,他給我抬個屍首回來咋辦?那些人能辦好事,也能辦壞事,我不能讓那些人給我幫忙。”
二怪說:“要找就快去,甭老待在家裏,你這樣待在家裏非待出病不可。”
鑼娃說:“娃咋辦,我抱著娃去?”
劉盈說:“娃給我,你沒打聽到黑花的影星,你甭抱娃去。”
鑼娃說:“山娃媳婦正坐月子,你給山娃說說話,叫我女子每天在那吃幾口奶,甭給娃老喝奶粉。”
“你走你的,娃的事有我和劉盈呢?”二怪說。
鑼娃聽了二怪的話,在家裏再也坐不住了,要去找黑花。他提著鐵鍁要走。二怪說:“你拿鍁幹啥?”
“我沒事在省城再釣釣魚。”
二怪怨他說:“你到大城市去以為在咱縣上,夾一把鍁往十字口一蹲。大城市不興這個,你扛一把鍁進城都進不了。”
鑼娃放下鍁說:“手裏沒個捉拿,這空手在街上轉像個二流子。”
二怪說:“你拿一把泥刀吧,誰家蓋房子你給人家去砌牆。”
“我隻能幹小工,技術活幹不了。”
“那是個捉拿,你是去找老婆,還真給人家幹活去?”
鑼娃提著一把泥刀走出門說:“這像一把凶器。”
二怪說:“凶器也好,晚上可以防身。”
二怪看著鑼娃走了,劉盈說:“他這樣就是找著黑花,黑花也不一定跟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