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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娃那天釣魚回來,鍋裏沒有了熱乎乎的飯菜,他埋怨黑花逛的連飯也忘了。他回到房子,房子裏格外幹淨,被子疊得有棱有角;他和娃的衣服洗過疊好放在炕角。他覺得黑花這一段時間對他越來越好,他覺得對不起黑花和女兒,她們跟著他吃苦了,他愧對她們,但他有信心使她們過上好日子。
女兒乖乖地躺在炕上睡著了,他撫摸著女兒紅撲撲的臉蛋兒笑了。每天回來,他一看到撲著要他抱的女兒,心情就爽了,就不覺得累了。他發現炕上放著一封信,他拿起來,信封上寫著:“娃她爸收。”他覺得很好笑,結婚到現在,黑花從來沒給他寫過信,今這是咋的。他小心的打開。他先看了落款,落款是黑花。
娃她爸:
我對不起你們,我跟老趙走了。咱家太窮了,窮的讓我看不到好日子的前景,我不知道往後的日子咋過呀。等我以後有了錢,我再回來看你。老趙過意不去,給你和娃留下一萬元壓在被子底下,你給娃買奶粉吃。我走後你不要找我,找我也找不到,我以後還會回來的,你把女兒管好,娃的奶瓶放在桌上。
黑花
鑼娃感到天昏地轉,黑花和老趙跑了,他拿起信衝出房子,他跑出門不知道在哪裏去找黑花。二怪和劉盈在商店見鑼娃慌張地從家裏跑了出來。就問:“鑼娃咋咧,出啥事了?”
鑼娃說:“我媳婦……黑花跟老趙……跑了。”
“跑咧?”劉盈驚驚地問。
二怪從商店跑出來問:“啥時跑的?我倆咋沒看見呢?”
“真的跑了,跟老趙一塊跑了,這是……她給我和娃……留下的信……”
鑼娃把信送給二怪,劉盈從二怪手裏搶過信看了,驚得說不出話來:“我咋一點……沒看……出來呢……”
二怪說:“那兩個家夥賊得很。一大早你剛出門,老趙叫人就拉走了東西,太陽落山時我看見你媳婦出了門,一個人沒抱娃,我以為娃睡著她逛街去了,誰知她丟下娃跑了。這女人心咋這麼硬……我一點都沒看出來。”
劉盈喊:“娃呢?”
鑼娃哭喪著臉說:“娃還睡著呢。”劉盈急忙向鑼娃家裏跑去。
鑼娃在確定媳婦和老趙跑了後,坐在門口哭了,“那沒良心的走了,剩下我和娃咋辦呀……”德勝、張虎聽見鑼娃淒涼的哭聲都來了,他們把鑼娃扶起來,攙進屋裏。男人的哭聲是蒼涼的,女人聽見鑼娃的哭聲都哭了;男人們不說話,把悲痛憋在心裏。有人上樓看了,老趙房裏的東西沒了,隻剩下一張床和一個空蕩蕩的拉鏈衣櫃。
黑花跑了,鑼娃再也沒法釣魚去了,他流著淚抱著娃整天在門口轉遊。二怪和劉盈看著害怕,叫鑼娃到家裏來吃飯。一天鑼娃說,我不等她了,我要把女子養大。他抱著娃在村裏給娃尋奶吃去了。
張伍回來,聽說老趙拐走了鑼娃的媳婦,聲言要幫鑼娃找老趙算賬。他給鄉親們敬煙有人不接,有人接了他的煙等他轉過身就扔了。張伍埋了他媽很少回村來,關於張伍的傳說很多,有人說他被人砍了手,有人說他被人打斷了腿,但見張伍今天渾全的回村,鄉親們知道那都是傳說。
鑼娃聽了張伍的話說:“我這事不要你管。”
張伍說:“我不管誰管你,那個姓趙的肯定跑不遠,他在縣上做了幾年生意,他的客戶都在縣上他能跑哪去?隻要你願意,我敢打賭,保證給你把他找到,不收你的錢。”
鑼娃說:“你要為我好,就不要管我的事。”
張伍碰個沒趣,不願再和鑼娃說話。他走出門看見二怪和媳婦,他說:“鑼娃活該,連個媳婦都守不住,活在世上還有啥用。”
二怪不敢吭聲,劉盈說:“那媳婦平時就不安分,想不到丟下娃跑了,心咋那麼狠呢!”
張伍說:“我想給鑼娃幫忙,把他媳婦找回來,鑼娃不讓我管。”
“他沒那福氣。”二怪說。
“老趙走不遠,不在縣裏就在省城,他在縣裏呆幾年了,客戶都在縣裏他能跑哪去?人家不讓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