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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坤和師章瑤下周日舉行婚禮,這個消息讓鄭淑琴大吃一驚:這麼神速!難道自己的點撥讓高仕坤茅塞頓開,把生米很快做成熟飯?

婚禮即將舉行,鄭淑琴從邀請的人名單裏找不到一個高仕坤的家人。她生氣地搖頭表示遺憾,沒有親人祝福的婚禮似乎總缺點調侃的話題。可高仕坤一再解釋說自己是過繼給舅舅家的,高姓也是隨了舅舅家的姓,舅舅舅母都已過世,他也不想回去。至於親生父母,他說他們不缺他這個兒子。鄭淑琴從他的話裏聽到的不僅是抱怨和生分,她覺得這裏麵一定另有隱情。難道高仕坤覺得農村來的父母太土氣,來了隻會給他丟人現眼嗎?鄭淑琴毫不猶豫地給高仕坤扣下虛榮和不孝兩個罪名。

師章瑤這邊既沒姑舅又沒叔姨,最多的就是同學。因為上的學多,無論在哪個學校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光是各路同學就來了幾大幫。鄭淑琴提醒師章瑤給藍月兒發個請帖,師章瑤覺得不好意思,認為要說也是鄭老師出麵說比較好。

藍月兒接到鄭老師的電話後,問都不問新郎的情況,隻禮節性地祝福了一句,便直率地說自己對結婚場麵過敏,所以從沒也從不參加任何人的婚禮。

鄭淑琴撂下電話後愣了半天回不過神來:藍月兒說話可真有意思!“對結婚場麵過敏。”這話可真新鮮!她年紀輕輕的,怎麼會說出這麼不近人情的話?難道她在愛情上挨過刀子嗎?

好奇的鄭淑琴毫不猶豫地拿起電話,藍秀才一五一十給她講了個明明白白。

“就因為這個人,她便不準任何人給她提及找對象和結婚之事。”藍秀才最後歎了口氣無奈地說。

鄭淑琴的眼睛忽然濕潤了:又一個癡情的女子。難道她也像自己一樣,要為那個死去的愛人獨守空房,一生不嫁嗎?

鄭淑琴勾起的往事,讓藍秀才不僅為藍月兒心痛,也為鍾、藍兩家惋惜。

鍾家人真是莫名其妙!鍾驍騎死後,他們家每個人隻要看到藍秀才立馬就成了變色龍。鍾德喜一瞄見他不是轉個彎兒改道兒,就是退回大門等他過去再出來。

“神經病!難道是我和女兒害死了你家兒子不成?”藍秀才氣得直搖頭。

原本好上加好親上加親的鍾、藍兩家,在鍾驍騎出事後鬼使神差地中斷了來往。就連藍月兒哭得死去活來,鍾家人也沒送上一句安慰的話。不但如此,還有更難聽的話吹進藍秀才的耳朵。鍾驍騎的姐姐鍾鳳騎說藍月兒小小年紀不知羞恥,誰承認她是驍騎的對象啦!一個女孩子在男人墳上號啕大哭像什麼樣子!藍秀才也是個文化人,不讓女兒好好讀書,淨弄些不成體統的事,敗壞了鍾、藍兩家的門風!

藍秀才氣得嘴都跑到耳根去了。他兩眼冒火,牙齒咬得咯嘣響:狠啊!真是世間少有的狠毒和刻薄!絕情就絕情吧,誰還學不會這點本事!

藍秀才把這些話憋在肚子裏不敢對女兒講。但他知道,必須割斷女兒對鍾家愛屋及烏的情感。藍秀才雖是一介書生,但脾氣也是少有的古怪。誰敬他一尺,他還誰一丈;誰恨他十分,他絕不會少恨上一分。既然鍾家把他視作路人,當他的鄰居又有什麼意思?

可藍月兒不這麼想。她放假回來擱下書包,第一件事就是上後山。藍秀才出來阻止,卻被女兒理解成薄情寡義。

整整一個暑假,她都在丈量過去。鬼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把長在心裏的鍾驍騎連根拔掉。

藍秀才讀萬卷書,卻在書裏找不到救治女兒癡病的良方。他舉出無數例子勸她忘了鍾驍騎,找個男朋友嫁了,她就是不吭不哈不表態。把她逼急了,她就把壓在心裏的石頭搬出來說:“驍騎托夢給我說他根本就沒死,你們這些人都是騙我的。他說他隻是遠行去了,讓我一定要等他回來。”

藍秀才聽到這話,嚇出一身冷汗:“月兒,你是不是中邪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爸,以後不要在我跟前說找男朋友的事,除了鍾驍騎,我這輩子誰都不嫁。”

藍秀才知道女兒已經病入膏肓。可他束手無策。

師章瑤結婚的消息讓鄭淑琴驚愕之餘,喜燃心頭。她一展深藏多年的才思,以華麗的辭藻將師章瑤與高仕坤的戀愛故事演繹得栩栩如生,師章瑤閃電式的結婚理由被她點到為止。

鄭淑琴的信像核武器,徹底摧毀了盤踞在鄭淵博心裏的師章瑤。未婚先孕?她有那麼輕浮嗎?是在報複我鄭淵博還是在作踐自己?痛定思痛,鄭淵博硬著頭皮便給師章瑤寫了一封彌漫著失望情緒的賀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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