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雨為何要在報紙上煽風點火,置俊傑外語學校於死地呢?難道這是鍾驍騎的意思嗎?他有那麼惡毒那麼不近人情嗎?再怎麼說,我也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這樣禍害我對他有什麼好處?
師章瑤還是忍不住約朱海莎一起吃午飯。她見到朱海莎後從包裏掏出報紙,推到她眼前說:“欣賞欣賞夏之濱他親侄女的傑作吧。”
“怎麼啦?又是這個瘋丫頭。”朱海莎瞄了一眼標題,睜大疑惑的眼睛,抬頭看了看師章瑤生氣地說,“我真是搞不懂,這個傻丫頭是不是吃了鍾驍騎的迷魂藥了?幹嗎要詆毀俊傑為金榜做吹鼓手呢?”
師章瑤沉默著沒有接她的話。朱海莎匆匆看完後,憤憤地把報紙往桌上一摔,氣呼呼地說:“自己都被害成老姑娘了,介紹個對象死活不見。夏之濱他大哥和大嫂都快被她氣瘋了。他大嫂上次在酒吧裏把鍾驍騎痛罵了一頓後,夏雨更是恨死了她母親,現在居然連家都不回了。哎,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有病啊?且不說鍾驍騎是個冒牌大學生,就憑他對你的態度,還有對那個被他禍害致死的高仕坤毫無愧疚之心的德行,足以說明這個人有多自私冷酷。真是鬼迷心竅!”
“說明鍾驍騎有魅力啊!”師章瑤歎了口氣說。
“有個屁魅力!不要再對這個人抱任何幻想了。他已經不是對你溫柔體貼知疼知愛的那個高仕坤了。要我說,這次中毒事件說不定就跟他有關。”朱海莎突然蹦出這句話。
師章瑤吃驚地瞪著眼睛說:“你瞎說什麼?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講。我兒子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鍾驍騎作為懷疑對象。再說了,即使他有這個壞心,還得有這個膽量和機會。王慶是廚師班長,他把廚房看得那麼緊,他鍾驍騎就是長上翅膀也飛不進去呀。”
“好了,你也不用緊張,我隻是這樣猜想的。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不相信那些農藥能自己長腿跑到飯菜裏去。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進去,怎麼可能出現大麵積的中毒呢?我經常去采訪,遇見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我的師校長啊,你半輩子沒離開過學校,想法太單純,根本不明白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朱海莎把手伸過桌子,拉著師章瑤的手關心地說。
“那麼夏雨呢?她可是夏之濱的親侄女啊!不管怎麼說,夏之濱也是俊傑的董事和法律顧問,作為親侄女,夏雨難道一點兒不顧及叔叔的麵子,非要寫出這麼惡心的文章臭俊傑嗎?”師章瑤生氣地說。
“還不是在鍾驍騎的煽動下亂發神經嗎?不是鍾驍騎給她灌腸,她肚裏有那些壞水嗎?夏雨這孩子,我了解,長著一副精明靈光相,其實頭腦簡單,毫無城府。我家貝爾跟她這個堂姐一個德行。”朱海莎提起夏雨,真是既同情又憎恨。
“好啦,海莎,點菜吧。我最近就沒吃過一頓安寧飯。不談這些了,說點兒高興事吧。”師章瑤見彼此意見不合,趕緊話鋒一轉。
一頓豐盛的午餐,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師章瑤覺得腳下的路更加堅實了。
果然不出師章瑤所料,夏雨這篇報道的震撼力絕不亞於一枚定時炸彈。
之後的幾天,俊傑外語學校的家長們紛紛給學校打電話,他們質問報紙上說的是不是事實,如果是,他們堅決要求退學。俊傑居然讓一個從監獄裏出來的人主管學生的飲食,實在是荒唐至極!
王慶從老師的議論裏聽出了話音兒。他找到報紙仔細看過後,氣得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紮,瞪著血紅的眼睛憤怒地說:“看來有人想借刀殺人,來者不善啊!居然拿老子開涮。好啊,想跟我鬥,那就等著瞧吧。”大家看著王班長殺氣騰騰的樣子,一個個呆著臉,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王慶脫下白色工作服,安排好廚房的工作後,專程找師章瑤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決心。
“師校長,報紙我已經看過了,真是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讓學校和你蒙受不白之冤,我心裏很不安。所以我想提出辭職申請,這是我的辭職報告。不過,你放心,中毒事件的責任我要負全責,我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不查個水落石出,我絕不回來見你。”他臨走時,把自己在學校炊事班工作時存下來的一萬元存折放到師章瑤辦公桌上,說這是對自己工作失誤的一種補償。
師章瑤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扭頭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