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怡一整天都沒吃沒喝,隻靜靜地躺在床上,不知怎麼的,身體真就燒了起來。
晚上六點多鍾,姚父姚母帶著姚美怡的奶奶才一同回來了。
姚美怡沒有關臥室門,姚母就把門輕輕地敲了兩下,見裏麵沒有什麼動靜,就又輕輕地把門推開了些,輕手輕腳地,直接進來了。
沒到跟前,姚母就看見姚美怡還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先笑著罵了一句“小懶貓”,然後又說:“以為你還睡著呢。敲門也不吱個聲。你奶奶來了,快起來穿衣服。”
半天,姚美怡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姚母就一麵問著姚美怡吃沒吃飯,一麵到姚美怡跟前一看。這一看,頓時嚇壞了姚母。原來,姚美怡滿臉,都通紅通紅的,特別嚇人的是,一雙同樣紅的眼睛,呆呆的,沒有絲毫表情。
姚母趕緊用手在姚美怡的額頭抹了一下,就覺得如半開的水一般燙手!
“老姚,快來,快來!”姚母沒等縮回手,就回過頭,扯著嗓子喊起丈夫來。
姚母的喊聲剛落,姚父以及姚美怡的奶奶先後就趕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美怡?”姚父並沒有問姚母,直接跑到姚美怡的跟前,慌張地喊姚美怡。
“你看看,你看看這燒的!快,快送醫院吧!”姚母急切地嚷著。
“我看看,我看看。”姚老太太不緊不慢地踱步到床前,“我看看我孫女是怎麼了。”
姚父見母親過來,趕緊往後撤撤身,攙著母親坐在姚美怡的床邊。
姚老太太挽過姚美怡的胳膊,把了把脈,又彎身用嘴唇在姚美怡的額頭試了試,再直起身,歎著氣說:“春天火大。發點兒燒而已。別急急忙忙的就隻知道往醫院送。折騰一下,倒不好了。媳婦,先拿紅糖,熬些薑水給她喝上。”
姚母聽了,心裏沒底,就看了看一邊站著的姚父。見姚父衝她點頭,才說著“我怎麼倒給忘了”,按照姚老太太說的,去廚房準備了。
“你也別閑著,”姚老太太瞅著兒子,接著又說,“拿刮痧板來,我給她刮一刮,準好。”
姚父麵有愧疚地說:“沒有。”
“沒有?忘了小時候我常給你們刮了嗎?怎麼家裏也不預備一個?怪不得,有了一點兒毛病,就知道往醫院跑!”
“是,我們還真給忘了。”
“沒有就現在買去呀!這是必備的!”
“哎,哎哎哎!”
“別忘了買油!”
姚父又答應了幾聲,像個小夥子似的,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
喝完了紅糖薑水,姚美怡終於有了點兒精神了。姚父這時也買回了刮痧板和油,姚老太太對姚美怡說:“轉過身,奶奶給你刮刮,就好了。”
“不用了,奶奶。”姚美怡用幹裂的嘴唇勉強地笑了笑,艱難地說。
姚老太太聽了,回身對兒子說:“你怎麼還不出去?信不著我?”
姚父聽母親如此說,笑著答應了幾聲,就退出去了。
“媳婦,你去再給煮碗麵條,放兩個雞蛋,一會兒讓她熱著吃下去。”
姚母聽了,答應一聲,也出去了。
“聽話,轉過身去吧。”姚老太太又對姚美怡說。
姚美怡也隻好聽話地轉過身,趴著。
姚老太太撩起姚美怡的睡衣,把油盒在手心裏捂溫,才滴了些油在姚美怡的身上,拿著刮痧板刮了兩下,姚美怡的後背已經泛出兩道紅來。
“疼,奶奶。”姚美怡嬌聲嬌氣地哼哼著說。
姚老太太一麵還刮著,一麵愛憐地說:“知道,知道你疼。但也要忍一忍。這皮膚,讓你爸媽養得也太嫩了。”
姚美怡又求著:“奶奶,不刮了,好嗎?”
姚老太太的聲音也有些顫巍巍的了:“不刮,能好嗎?”
姚美怡輕輕地又呻吟了兩聲:“真疼。”
姚老太太心裏麵也疼著,但,這個時候,又怎麼會依姚美怡:“忍忍吧。有時候,疼,不見得一定是壞事。”
姚美怡聽奶奶如此說,若有所思,也就不再言語,隻用心地忍著。
刮完了後背,姚老太太又在姚美怡的胳膊,手心和腳心刮了刮,姚美怡覺得身體真的一點點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