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
下班時間。王宏文駕車走著,到醫院大門停下,朝醫院裏掃視一遍,看著手表。
邱吉萍挎著包下班出來,上了車歎口氣說:“施醫生那個老滑頭,最近幾天總是躲著我。”
王宏文冷笑一聲:“這就說明,那個冤家很可能是找過他,怕你纏著他,好在他不知情,頂多是對老家夥的死感到意外,不用理他。”
邱吉萍:“冤家這兩天像是沉住氣了,鐵了心要和咱耗下去。”
王宏文:“哼,那就讓他耗,我倒有心陪陪他。往後醫院裏你要多留意,主要是那個施醫生,一旦發現那個冤家再來找他,馬上打電話告訴我,看我不找人打斷他的腿,讓他想回新疆,也要添副拐杖。”
邱吉萍:“宏文,可不要亂來,不能再出事了。”
王宏文:“沒辦法,他找出頭緒來,咱就得家破人亡。你放心,不會有事,對付他一個新疆人,我根本就不費手腳,讓他跟他老子一樣,該讓他消失,他就得消失。”
邱吉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出事可就麻煩了。快走吧。”
王宏文自負一聲“萬無一失,除非他別和我過不去”驅車走開。
客廳裏
阿成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顯得沉穩,邱吉萍和王宏文推門進來,他毫無反應。
邱吉萍一如既往,繃著麵孔走上樓梯;王宏文在後麵關上門,仍是心懷鬼胎眼角掛著譏誚對阿成也斜一下,大模大樣也走上樓梯。
阿成聽二人腳步聲上著樓梯,忍氣抬頭掃上一眼。
樓上。夫妻倆上樓來,王宏文一聲“吉萍,向媽問聲好”掏出鑰匙開門;邱吉萍一聲“媽”推門進母親房間。
樓下客廳裏。阿成從樓體上收回視線,忍氣想一想,放下報紙,拿起茶幾上的香煙,點一支。
樓上房間內。邱吉萍和母親坐在沙發上,歎口氣說:“媽,冤家就這麼呆著,您也不嫌煩,我和宏文快要煩死了。”
母親神色自若:“你是不是又要埋怨我,不該讓他知道,他爸爸不在了?”
邱吉萍:“媽,不是埋怨您,總歸是為您考慮。他回來已經兩個星期了,好像是呆的更牢了,總擔心他會動什麼腦筋。”
母親:“事已至此,隻要他安分守己,也就隻好讓他呆著,要是趕他走,他偏要不走,隻怕阿征也拿他沒有辦法,這麼做,咱們更是有愧於你的阿爸。他妻子孩子都在新疆,估計不會呆的很久。”
邱吉萍:“對於阿爸,還有宏文,是問心無愧。您可別再估計錯了,之前您說,他不會回來,結果卻是回來了,他這麼呆著,怕的是夜長夢多,如今是阿爸不在了,他會不會惦記這棟房子也有可能,要是一封電報,把妻子孩子都叫回上海,把房子占了,我和宏文倒無所謂,隨便找個地方就好棲身,可是您怎麼辦,還不成了他的眼中釘,被他虐待!”
母親:“你放心,媽不會被他虐待,他也未必是惦記這棟房子,你阿爸雖是不在了,別忘了還有阿征,不會由著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邱吉萍暗自思慮一下,站起說:“您這麼依賴阿征,就怕關鍵時她顧不上您,阿爸就是個例子。”拎起茶幾上的挎包一聲“我和宏文下去燒飯了”出去關上門。
母親視線掛著疑問看女兒出去,想著心裏說:“這丫頭說的什麼,莫非她和宏文……”
弄堂口
仍是下班時間,鎖匠修好一把鎖,放下開始收攤兒。
阿征下班回來,騎著自行車拐進弄堂。
鎖匠收拾著桌上的工具放進抽屜,朝弄堂裏瞅瞅。
客廳裏
阿成仍坐在沙發上抽著香煙。他看一下手表,把煙頭摁進煙灰缸,抬頭瞅一眼樓上,起身拿起茶幾上的水壺,走到門口,阿征推門進來。
兄妹倆橫眉以對,相互審視。阿征詭異地把視線轉到樓上,阿成也條件反射似的轉頭看向樓上。
樓上沒什麼動靜。
阿成像受了騙似的落下視線,衝阿征一聲“我看你啥時候能像個大人”憤然離去;阿征慢條斯理地抿抿嘴,關門上樓。
樓上。王宏文和邱吉萍出房間,欲下樓燒飯,見阿征上著樓梯,王宏文一聲“阿征回來了。”
邱吉萍故作和顏悅色:“阿征,上來歇著,我和宏文下去燒飯。”
阿征抿一下嘴說:“我就不客氣等著吃了,你們辛苦。”
王宏文堆著笑:“阿征會客氣了,論辛苦,誰都抵不上你們公安。”話落舉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