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征回敬一聲“多謝理解。”
邱吉萍朝下瞅一眼,說聲“不是阿征,這家裏就鬧成一鍋粥了”跟著下樓。
阿征站在樓梯口,看二人下了樓開門出去,變得義憤填膺,忍一忍心裏說;“披著羊皮的狼,我不會放過你們!”
弄堂口
鎖匠收齊了攤兒,最後拿起凳子放在三輪車上。
阿成拎著水壺出弄堂,朝鎖匠瞥一眼,上街吃飯。
鎖匠見阿成走上街,注神瞅上一眼,推起車子也上街走去。
飯店裏
晚飯時間。阿成和鎖匠坐同一張餐桌,麵對麵各自吃著飯。阿成是一杯水、一盤蛋炒飯,鎖匠是一盤花生末、一盤豬頭肉和半瓶酒。
鎖匠大口吃肉,喝酒不用就被,對瓶飲,不時趁著喝酒對阿成乜上一眼。
阿成也同樣趁著喝水,不時對鎖匠瞅上一眼,邊吃邊掂量,這個鎖匠非同尋常。
廚師站在灶台邊,拎著一壺開水,往阿成的軍用水壺裏衝滿水,擰上蓋兒,拎起水壺放阿成麵前,說聲“同誌,您的水。”
阿成挪一下水壺,說聲“謝謝”。
樓上房間內
這是阿征和母親的房間,小客廳裏,一家人也圍桌吃著晚飯,氣氛不像以前那麼融合,甚至有點沉悶。
邱吉萍開了話口說:“阿征,姐可是提前給你打聲招呼,咱們的冤家不走,遲早會鬧出事來,要是找起我和宏文的麻煩,你可不袖手旁觀。”
阿征稍作遲疑:“姐以為,支邊的會鬧出啥事來,找什麼麻煩?”
王宏文有點擔心,瞅一眼邱吉萍;他的嶽母神情自若,瞅一眼阿征。
邱吉萍咽下一口飯,顯得自若地:“還用說?看樣子冤家是和我們耗上了,其用心多半是衝著我和宏文,總之,他找什麼麻煩都是別有用心,也許還會無中生有、憑空想象,加害我和宏文也有可能。我們住在這裏,這半年來是任勞任怨,下班回來就燒飯,這勞累辛苦,你和媽最清楚。就說宏文,搬過來之前,他在家是從不燒飯,自從搬了過來,就成了馬大嫂,沒有一天不下廚房的,說實話,有時候姐都看著心疼。”
王宏文裝作不耐煩地:“吉萍,說這些幹啥!應該的。”
邱吉萍隻管說:“不是因為冤家,不說出來不吐不快,快把我憋死了。伺候阿征、伺候媽,咱心甘情願,苦點累點也是開心的,可是自從冤家回來,我總感覺他不會善罷甘休,會不會借著阿爸的死倒打一耙,都說不定。阿爸住院的幾天,我和宏文每日每夜守在身邊,直到去世,眼睛都熬紅了,可是冤家他會怎麼想。就是因為回來晚了幾天,沒和阿爸見上一麵,要是借故找茬,胡亂猜疑,就把人冤枉死了,這是圖的啥!阿爸去世那天,我和宏文說過,打個電報等冤家回來,他未能盡孝,操辦喪事也是應該的,可是阿征和媽,都說他不會回來,硬是把喪禮辦了。卻想不到,事情都過去了,也不和我、宏文商量一下,背地裏給他發什麼電報,讓他回來,這下可好,讓他抓住了把柄,要是做起文章來,我和宏文可就講不清了。”
阿征低眉思忖,想著心裏問:“支邊的跑到醫院去,會不會被姐發現了?”她止住思緒,若無其事地,“姐,我不是說過嗎?不管支邊的找什麼麻煩,咱都不用理他,他要是找茬,我就對他不客氣。爸才去世不久,他既是回來了,咱把客廳讓給他,要是耗,咱就和他耗,看誰耗得過誰。”
邱吉萍鬆口氣:“阿征,有你這話,姐就輕鬆了。其實,姐也是賭口氣,本來宏文催我幾次要搬出去,回避一下冤家,我不同意,沒做虧心事,幹麼要搬出去!姐是決心要和他耗一耗,看誰耗得過誰,不過姐可是要說一句,冤家要是找麻煩,你就全兜著,你是公安人員,保護我和宏文就全靠你了。”
阿征遲疑,看看母親。
母親放下碗筷擦把嘴,顯得鎮靜地:“吉萍,都是媽不好,不該事後讓阿征發封電報,想不到冤家還會回來,是媽有欠考慮,讓你和宏文受些委屈。”
“媽,說的啥,受啥委屈了!沒事的嘛。”王宏文顯得寬宏大度地,“阿哥回來也是應該,再說沒找什麼麻煩。”
母親表示讚同:“這倒是,他也沒說什麼,沒做什麼,隻是占著客廳,咱們出出進進有些不方便,吃飯要跑到樓上來,這都不要緊,他隻要老老實實,多待些時日也沒什麼要緊的,他在新疆安了家,遲早是會走的,咱們就不要自尋煩惱。”
王宏文點一頭:“媽說的是。
母親接著說:“至於他要做什麼文章,咱們也不用大驚小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要是做了虧心事,犯了王法,別說是吉萍,就是媽,阿征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