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文又一聲“媽說的是”神思不定；邱吉萍瞥一眼母親，顯得不耐煩。
阿征吃著飯，不時對夫妻二人掃上一眼。
弄堂口
晚飯後，弄堂口亮起路燈。
邱吉萍和王宏文挽著手臂出來，交頭接耳漫步上街；阿成從街上不同方向過來，拎著水壺欲進弄堂，止步注目，看到街上兩個熟悉的身影竊竊私語漫步而去，想了一下忍氣進弄堂。
街上。夫妻倆漫步走著，王宏文回頭掃一眼說：“看來，阿征還有你媽，是受到了新疆人的影響，都心裏明白，他蹲在上海是為了啥，是懷疑他老子的死有問題，隻是心照不宣。以前阿征總是姐夫長、姐夫短，最近是一聲姐夫也不叫了。”
邱吉萍哼一聲：“隨便她，愛叫不叫，隻要我是她姐，你就是她姐夫。讓他們懷疑吧，看能把咱怎麼樣。”
王宏文歎氣一聲：“總之，你媽家這個冤家遲早是個禍殃。”
家裏
院內。阿征刷過碗出廚房，欲進客廳，聽到院門聲，回頭看是阿成推院門進來，歎氣一聲“煩人”進客廳。
客廳裏。阿征進來走上樓梯，沒有關門；一會兒，阿成也進來關上門。
樓上。阿征上樓朝下瞅一眼，走向房間。
樓下。阿成吧水壺放茶幾上，朝上瞅一眼，坐沙發上。
樓上房間內。邱莉群坐在沙發上抽著香煙，茶幾上涼杯茶。
阿征進來關上門說：“媽，別抽煙了，和您聊一聊。”話落，坐母親身邊。
“聊什麼，又是冤家。”母親說著，把煙頭摁進煙灰缸。
阿征：“媽，您覺得冤家像不像我爸？”
母親：“倒是有幾分。”
阿征：“不是幾分，是十分。有時候看他坐在沙發上抽著香煙，悶不做聲，簡直和我爸一模一樣。”
母親：“像又怎麼樣？他畢竟是冤家，和你爸是兩樣。從進了這家門，和他就是冤家，別說是叫聲媽，連聲阿姨也不肯叫一聲。”
阿征：“那他要是叫您一聲媽，是不是您會原諒他？”
母親：“嗬，叫聲媽，原諒他！除非他是脫胎換骨了，媽也承擔不起。媽也問你，你怎麼就不叫他一聲哥？”
阿征：“叫不出，不習慣。要是我爸還在，也許我會叫得出來，因為我答應過我爸，支邊的下次回來，我就開始叫他哥，這下是叫不出來了。”
母親：“你爸生前和你說過什麼？”
阿征：“爸說讓我不要忘了，新疆我還有個兄長，希望他下次回來，我們兄妹能夠和好，爸是覺得很對不起他這個兒子。媽，有沒有想過，完成我爸的遺願，讓支邊的一家都回來，咱家這麼大房子，有的地方住。”
母親瞅一眼阿征，存有戒心地：“想起來，他前兩天像是寫了封信，你說他會不會把妻子孩子都叫會上海，把這家給占了？”
阿征稍作思考：“我看不會，如果是的話，他至少要向我打聲招呼，估計他寫信是報個平安，讓那邊放心。”
母親憂慮地：“要是這樣，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新疆，究竟打的是哪般主意。”
阿征歎口氣：“誰知道，反正他遲早是要走的，除非咱同意讓他回來。”
母親：“讓他回來是不可能，隨便他呆到什麼時候，不會趕他走，隻怕他還是對你爸的死不放心，非要弄個明白，你說咱們家結果會是什麼？”
阿征又歎口氣：“結果是難以預料，也許時間會讓他改變，不再追究爸的死有問題，看情況再說吧。媽，您還沒說，想沒想過讓他回來，完成我爸的遺願？”
母親喝口茶，神色自若：“媽還沒有想過讓他回來，也不可能，這麼多年積下的怨結，解不開，誰都不會原諒誰，你爸這個遺願，隻有等媽也進了天堂，你幫他實現。媽倒是想過，你再不當回事談個男朋友，願意倒插門的，媽就考慮讓宏文做上門女婿，你姐就不用搬走，現成的。”
阿征詫異地：“媽，說什麼呢！一個偽君子，哪有資格來做上門女婿，他做夢也休想！”
母親露出一絲微笑：“那你就按媽的意思，談個上門女婿。”
樓下客廳裏。阿成坐在沙發上抽煙思慮，想著心裏說：“就這麼耗下去，啥時候能夠真相大白，得讓阿征一定要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