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一輛雙排座的輕型卡車停在一家飯店的斜對麵,車內三個小青年,是王宏文派的打手,其中一人是小頭目,叫陳大虎,他年紀稍大一些,帶著墨鏡,體態挺胖。
車內。陳大虎摘下墨鏡,瞅著飯店說:“就是這家飯店。給我盯好了,新疆人來吃飯的時候,就在飯店裏動手,找個理由狠狠揍他一頓,頭頭說了,要是能把他趕回新疆,一定重重有賞。”
醫院內
住院部三樓。邱吉萍出辦公室,身著白褂子,脖子上掛個口罩,手裏有兩個蘋果,她關上門,看看對麵的房間,走上前敲敲門:“韓醫生,小韓,開門。”
韓醫生開了門,拿本書客氣地:“護士長,有事嗎?”
邱吉萍遞上水果,說:“沒事,送你兩個蘋果。”
韓醫生擺手說:“護士長,不用不用。”
“客氣啥,快拿著,”邱吉萍說著,硬是把水果塞給對方,“大姐有吃的總是想到你。哎,以後叫大姐,我拿你當兄弟。”
韓醫生淡然一笑:“多謝大姐。”
邱吉萍也一笑點頭:“這就對了。好了,你忙,我去趟藥房。”話落,沿病房走去。
韓醫生看著手裏的水果,琢磨一下關上門。
病房走廊裏。邱吉萍沿病房走到頭,是樓梯口,下二樓。
門診部二樓。邱吉萍沿走廊過來,當她經過心腦外科時,習慣地朝診室走廊裏配一眼,頓時愣住,看到阿成的身影進了施醫生辦公室,她沉眉想著心裏說:“是冤家,又來找施醫生!”她止住思緒鎮定下來,忙戴上口罩,提心吊膽走上前,耳貼門縫聽一會兒,回頭快步走向樓梯口,下樓出去。
醫院大門外。邱吉萍快步出來,走向附近的電話亭。
邱吉萍進來,握起電話欲撥號碼,轉念猶豫起來,想著心裏說:“告訴宏文之後,他會幹什麼?”
(麵包車裏。邱吉萍和王宏文並肩而坐,他陰冷地哼一聲說:“那就讓他耗,我倒有心陪陪他。往後醫院裏你要多留意,主要是那個施醫生,一旦發現那個冤家再去找他,馬上打電話告訴我,看我不找人打斷他的腿,讓他回新疆,也要添副拐。”)
邱吉萍從回憶中出來,自語:“不能告訴宏文,他會惹事的。”話落,放下電話。
街上
那輛輕型卡車仍停在路邊,裏麵打手盯著斜對麵的飯店。
車內。大虎趴在方向盤上打著瞌睡,兩個打手盯著飯店卻沒精打采。
“虎哥、虎哥。”一個打手拍兩下大虎。
大虎醒了問:“是不是人進了飯店?”
打手搖搖頭:“虎哥,咱盯了一天,連個影子也沒有,也該下班了。”
大虎看看手表歎口氣:“好吧,回去交差,明天再來,隻要不出上海,總會抓住他。”話落,扭一下車鑰匙,驅車離開。
醫院大門旁
下班時間,王宏文駕車過來,停在大門旁,躊躇滿誌地朝醫院裏掃一眼,看到邱吉萍挎著包從住院部匆匆走來。
邱吉萍憂心忡忡,很快從大門出來,推開車門上來,挎包放在腿上悶不做聲。
王宏文看在眼裏,麵帶疑問:“怎麼,不開心?”
邱吉萍歎口氣:“宏文,冤家又跑到醫院裏來了,找過施醫生。”
王宏文頓時臉一沉:“他又來了醫院,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邱吉萍:“本來是要告訴你的,握起電話我心亂如麻,有點後怕,才沒有打。”
王宏文:“怕什麼?”
邱吉萍:“擔心會再出事。”
王宏文:“嗬,你擔心,他就會放過你嗎?我說過,他一天不走,遲早是個禍殃,一旦驚動了公安局,就怕有個萬一,可就無力回天了。現在是確切無疑,他對他老子的死產生了懷疑,不弄出個青紅皂白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我已經感到是山雨欲來,再不對他采取措施,將會大難臨頭。你怎麼變得優柔寡斷、心慈手軟,都拿起電話了,怎麼會沒有打!”
邱吉萍:“我怕你沉不住氣,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自己找死!你就放心吧,一定要沉住氣,醫院這邊任他翻來覆去,是搞不出什麼名堂來的。我估計,也許是,他是耗不下去了,既是懷疑他爸的死,總要做做樣子,來醫院問問情況,問不出什麼名堂,也就回了新疆。”
王宏文暗自思忖:“希望是這樣,回他的新疆,不然就是魚死網破。不知道那個施醫生會告訴他什麼。”
邱吉萍:“我想,施醫生不知內情了,不會隨便亂講,除了表示遺憾,對他無可奉告,要記住,就算他驚動公安局,最終結果頂多是追究責任,我是死者家屬,安不上什麼罪名,和你無關。快走吧,要保持冷靜,一如既往。”
王宏文鬆口氣扭一下車鑰匙,說聲“知道,你說的是”驅車離開。
家裏
客廳裏,仍是下班時間,阿成不在,茶幾上除了行李是些報紙,水壺和煙灰缸也在上麵。樓上邱吉萍出房間,走到樓梯口朝下瞅一眼,轉身進母親房間。
王宏文坐在臥室的沙發上,點支香煙,憂心忡忡。
邱莉群房間內。邱吉萍和母親坐在沙發上,端起茶缸喝口水說:“媽,昨天您是不是不舒服,動過我房間的藥櫥?”
母親神情自若,想起昨天的事。
(房間內。邱莉群從臥室出來,阿征遞上鑰匙說:“媽,去教堂別忘了帶鑰匙。”)
邱莉群不動聲色:“想起來,媽昨天從教堂回來,是有點不舒服,是天氣有點熱,想找清涼油,扒了扒藥櫥也沒有找到。”
邱吉萍放寬心:“天氣是熱起來了,也有蚊子了。清涼油在我床頭抽屜裏,有好幾盒,晚上我拿過來。”
母親說:“你是護士長,要替病人著想,弄那麼多藥,不要總是揩人家的油,欠人家的總是要還的。”
邱吉萍:“揩什麼油,那些藥都是病人用不著的,我不過是順手拿回來留作備用,有的已經過期,我懶得清理,又不舒服的時候可不要亂用,等我回來。媽,冤家就這麼呆著,你清不清楚他想幹啥,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