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邱吉萍臥室內。王宏文坐在床沿點支香煙，邱吉萍拿起床上的挎包掏出兩盒藥，心情都稍有輕鬆。
邱吉萍：“宏文，以後阿征離家遠了，不住在家裏，出出進進更要小心，以防冤家尋事生非。”
王宏文：“哎，隻怕他耗不下去跑到公安局，估計遲早他會這麼做。”
邱吉萍歎口氣：“隨便他，咱做好最壞打算，大不了我被開除，保住你廠長的職位，往後日子就靠你過。”話落走向藥櫥，把藥品放進去。
廚房裏。阿征站灶旁刷著碗，聽到院門聲，朝門外瞅瞅，看是阿成從街上回來，歎聲氣接著刷碗。
一會兒，阿成拎著水壺走到門口，朝裏瞥一眼，躊躇一下進來說：“到了上麵要快點報案，別再拖下去。”
阿征賭氣不予理睬。
阿征歎口氣說：“爸的死肯定有問題的，不查一查，便宜了他們倆，我要知道爸是怎麼被害死的。”
阿征刷過一摞碗，放案台上，不耐煩地：“行了，別這麼自信，不查清事實，也說不定你是瞎蒙，還以為你多麼高明。”
阿成：“不是我高明，我是旁觀者清，你是當局者迷。爸出事你不在身邊，總以為是別人替你盡了孝心，想象不到掩蓋者的會是罪行，被假象所迷惑。”
阿征：“這麼說還差不多。也許，我是當局者迷。以後我住在單位裏，你要注意，切記不要再往醫院跑，跑過去兩次都被我姐發現了，這對你很不利。以後隨時都要留意，要避免和王宏文發生衝突，盡量不要逛街，在查清爸的案子之前，一定不要出事。”
阿成：“你放心，王宏文敢和我動手，我像拍隻蒼蠅，就算他多張長兩隻手，我也讓他站不到跟前。”
阿征：“你在新疆是幹啥的？”
阿成：“除了種莊稼，還會幹啥！你別以為種莊稼的都是飯桶。”
阿征：“我沒有看錯的話，你一定是學過兩下，功夫還不淺。不管你事幹啥的，好自為之，別以為了不起。”
“到了上麵好好工作，爸的工作沒白讓人頂，我替你高興。”阿成話落轉身出去，進客廳。
阿征暢口氣。想著自語：“支邊的不像是種莊稼的，一定是學過功夫。”
樓上房間內。邱莉群坐在沙發上，喝口茶，點支香煙；阿征推門進來，關上門。
“媽，少抽點煙，一進門就難聞。”阿征說著站在茶幾前。
母親瞅上一眼，邊說邊把煙頭摁進煙灰缸：“沒辦法，覺得煙癮越來越大。”她端起茶缸喝口茶，“你工作換了地方，說是刑警隊，又說是郊區派出所，怎麼要瞞著吉萍？”
阿征：“媽，不要告訴我姐，瞞著她是有好處，免得她胡思亂想。”
母親：“你要瞞著吉萍，是不是要到了上麵就要報案？”
阿征：“媽，我要再不報案，支邊的可就沒有耐心了，您說我是主動報案，還是若無其事、袖手旁觀？等到領導追問起來，可就不體麵了。”
母親：“冤家還沒有報案，是想給你留麵子，讓你體麵，假使他報了案，查出來你爸的死有問題，想一想你還要什麼體麵！”
阿征：“媽，我知道該怎麼做，再不醒悟，等於是玩忽職守，一敗塗地。媽，我走之後您要保重身體，等禮拜天我回來看您。”
母親；“你就放心，媽不會有事，隻是覺得，咱們家像是走到了盡頭，將要七零八落。”
阿征：“您說過，也許是上帝的安排，該麵對的，無法逃避。媽，為了正義，為了我爸能夠安息，您一定會撐得過去。”
母親：“你爸當了20年的所長，沒有動過地方，你工作才兩年，就調到了上麵，就憑這個，媽也要撐下去，讓冤家瞧一瞧，你爸的工作是不是該由你來頂替。到了上麵再爭口氣，要爭取做些成績。”
“媽放心，我會努力的，對得起我的工作。媽，早點休息吧，別坐的太晚，我看會兒書。”阿征話落進幔帳。
母親看阿征進了幔帳，心神不寧。
樓下客廳裏。阿成坐在沙發上，心裏踏實了許多，他低眉想象著，害死父親的凶手不久將會露處原形，受到法律的製裁。他暢口氣瞅一眼樓上，低下眉頭，思慮回到了連隊。
……
連部商店門前
上午，一陣摩托車聲，郵遞員駕車從連部出來，經過商店門前，駛上去場部的大路。
阮妮拿壺醬油走出商店，朝大路上瞅一眼，走向食堂，迎麵碰上小馬從食堂後門進來，手裏拿著兩封信。她招呼一聲：“小馬，又送信吧？”
小馬揚一下手裏的信，應聲“隻有兩封，一封是俞連長的”進家屬院。
阮妮有點的心焦，神思不定進食堂。
阿成家屋內
香梅坐在沙發上，手裏是針線和鞋底；阿蓮坐一旁凳子上，手裏是信紙。
阿蓮替香梅看著信說：“阿成信裏說，和他預料的一樣，父親去世了，有些事還沒有處理完，一時還回不來。阿成去過文娣家，沒有見著。文娣和楚天已經回來了，說你辛苦了，照顧好身體，去場部你姑姑家住幾天，孩子在那裏讀書，添了不少麻煩，一定要去看看，等處理完上海家裏的事，就盡快回來，最後是向我問好，讓我把情況告訴魏光明，完了。”
香梅歎口氣：“老子去世，辦了喪事就該回來，有他後媽子，有啥個事要他處理！”
阿蓮；“喪事不是小事，準是有事纏身。你婆婆家有處宅院，是筆不小的財產，公公不在了，總要理一理分一分。我看阿成這次回來，不是腰纏萬貫，也給你帶回來幾千塊錢。”
香梅：“我才不稀罕哩。有個後媽子，即便是有些家產，阿成也撈不上便宜。”
阿蓮：“也說不定。按規矩，父親的遺產子女都有份兒，阿成雖是支邊遷出上海，可是血緣關係誰都扯不斷。”
香梅：“問題是有個後媽子，加上個幺妹子，家產分起來不是容易哩。”
阿蓮含笑；“倒也是，後媽還活著，家產分起來就麻煩，不管咋說，遲早是有阿成的。你啊，任務也完成了，軍軍和強強你照顧了20來天，現在楚天和文娣都回來了，你去場部住上幾天，陪陪兒子，就在那裏等阿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