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生也歎聲氣:“這下我又要挨罵,施醫生對我一點都不客氣。”
邱吉萍勉強作笑:“你是他的學生,當然對你要求嚴格。都是我不好,因為太累了,在病房打了瞌睡,讓你受了委屈,對不起。”
韓醫生淡然一笑:“沒事,還是大姐理解。您放心,公安局如果找我,我不會亂說的……我去病房了。”說著出去關上門。
邱吉萍看韓醫生退避而去,沉下臉忍口氣,想著心裏說:“施醫生這個老滑頭,和公安局會說些什麼?”
保衛科室內。詢問仍在繼續,施醫生額上滲出了汗,掏出手絹擦一擦。
羅兵說:“施醫生,請您回一下,病人在送到醫院的當天,或是住院期間,還記不記得,病人身上是什麼形狀的鈕子?”
施醫生稍作思考:“病人在送來醫院時,身上是件軍綠的軍幹服,由於患者不能動彈,直到去世還穿著,至於鈕子是什麼形狀,好像和你們製服上的相似。”
羅兵:“不錯,完全一樣。您再回憶一下,當時鈕子有沒有缺失?”
施醫生:“鈕子有沒有缺失,這倒沒有注意,因為當時患者身上鈕子是開著的,估計是邱護士長提前把鈕子解開了,她知道的,這便於呼吸。”
羅兵:“您對病人做診斷期間,有沒有看到過,病人身上有異常或是別的什麼跡象?”
施醫生琢磨一下:“跡象倒是有一點,我對病人做診查的時候,看到過病人身上,靠近門襟,衣服上有兩滴血跡……”
“具體在哪個位置?”羅兵搶過話頭。
施醫生又琢磨一下:“具體位置,大概是在腹部靠近第二顆鈕子,這個位置。”說著指一下鈕子旁邊。
羅兵鬆口氣:“施醫生,謝謝您提供的這些情況。”
施醫生點點頭:“應該的,不客氣。說起兩滴血跡,我問過邱護士長,她說,病人是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受到磕碰,鼻子出了點血。我想也有可能,如果不是頭部受到磕碰,患者腦血管興許就不會造成破裂。”
羅兵又陷困惑,歎口氣說:“施醫生,打擾您不少時間,最後您再談一談,如果病人不是發生了意外,通過治療,最終會不會還能蘇醒或是康複?”
施醫生:“病人體質比較強壯,若不是發生了意外,通過治療,估計有兩星期,有望蘇醒,並且能夠恢複意識,至於完全康複不太可能,這種病,臨病都會留下後遺症,最常見的是偏癱。”
羅兵:“邱護士是不是也這麼問過您?”
施醫生:“當然,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過我幾次倒是記不清了。”
羅兵稍作沉思,起身與施醫生握手,說:“施醫生,非常感謝您。”
弄堂口
鎖匠修好一把鎖,放下工具,拿起桌上的茶瓶喝著水,朝斜對麵的卡車窺視。他思忖一下放下茶瓶,起身上前去。
車內。二豹、三狼盯著弄堂,大虎趴方向盤上打著瞌睡。一會兒,三狼從後視鏡裏看到鎖匠對車胎欲撒尿,忙探出頭拍拍車門喊:“哎,你往哪兒尿!”
車外。鎖匠應聲“對不起”忙轉身對著牆。
車內。三狼對二豹說:“這老家夥,明道車裏有人,像是故意的,晦氣!”
二豹打個哈欠:“新疆人不出來,咱也沒辦法。狼弟,你盯著點,我也打個盹兒。”話落,仰身閉上眼。
醫院
大門外。警車從醫院出來,駛上馬路。
門診部二樓。邱吉萍站在連接部的走廊裏,麵對窗口盯著外麵,看馬路上警車駛出視線,惱恨地衡一聲,心裏說:“是誰報的案,冤家還是阿征?那兩滴血跡,除了施醫生看到過,誰都不知道,那個老滑頭!”
廠區辦公室內
王宏文坐在辦公桌前,抽著香煙喝口茶,撥弄桌上的地球儀,等轉幾圈食指點住,看是哪個國家……忽然,桌上響起電話鈴聲,他怔一下神兒:“是不是大虎得了手?”他握起電話,“喂,大虎……是吉萍,有情況嗎?……什麼,公安局!”
電話亭內
邱吉萍握著話筒,神色慌張地:“是的,公安局到了醫院,施醫生、韓醫生,還有我,都被詢問了,不過暫時還不要緊,怎麼辦啊!”
辦公室內
王宏文握著話筒,忍氣說:“吉萍,冷靜,電話裏不方便,等下了班,明白嗎?”
邱吉萍回聲“好吧,我等你”掛上話筒,悵然若失。
辦公室內。
王宏文忍氣咬牙,心裏說:“媽的,新疆人還是鬧到了公安局,咱就走著瞧,看我會不會輸給你!”話落,他看一下手表,接近下班時間,這時有人敲門,接著推門進來,看是大虎,故作心平氣和地,“大虎,怎麼樣,還是空手而歸?”
大虎歎聲氣:“大哥,那個新疆人也太窮酸,連頓飯也不舍得吃,昨天買了幾個包子,今天是買了幾個麵包,進了弄堂就再也沒有出來,街上不好下手。”
王宏文:“有沒有被他發現?”
大虎:“沒有。”
王宏文思慮一會兒,無計可施,隻好說:“大虎,慢慢來,隻要他還在上海,就有機會收拾他。”
大虎點點頭:“大哥說的是,不能急於求成,有啥閃失。”
王宏文站起說:“不錯,要萬無一失。大虎,帶弟兄們去喝酒,隻要飯店裏有,你們盡管吃,我也該下班了。”
大虎一聲“小弟告辭”轉身出去。
王宏文歎氣:“幾個沒用的東西!”
市區馬路上
下班時間,王宏文駕車靠路邊停下,邱吉萍坐在副駕駛座上,倆人都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