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
院裏。阿成洗過兩件衣服,搭鐵絲上,拿起水池旁凳子上的手表,看了看戴手上。
樓上房間內。邱莉群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歎口氣,無奈地自語:“冤家、冤家,是要毀了和這個家。”
街區
大虎駕車停在路邊,離弄堂不遠處,車尾朝著弄堂,他頭探出車窗朝後瞅瞅,看看後視鏡,吩咐打手:“二豹、三狼,打開車窗,把硫酸準備好,盯著後視鏡,新疆人一出來,等他靠近,你們倆前後夾擊,同時往他身上澆,給他洗個硫酸澡。”
二豹和三狼打開車窗,一人一瓶硫酸放在身邊,盯著後視鏡。二豹說:“虎哥,最好車不要熄火,我和狼弟把東西潑出去,你要逃得快,被他抓到可就殘了,他的功夫咱都領教過。”
大虎說:“你小子成了驚弓之鳥。怕什麼,隻要把硫酸澆他身上,要他好看,還用逃!然後把他裝進麻袋,拉到西郊倉庫,扔進地下室,算大功告成。”
三狼說:“虎哥,新疆人是蠻厲害的,咱惹不起,依我說,咱就當是混飯吃,在街上兜著玩兒,等下班頭頭問起來,就說新疆人被打怕了,不敢出弄堂,就行了唄。”
大虎說:“你小子酒囊飯袋,說的容易,頭頭怪罪下來,還不是衝著我!咱們上次是落荒而逃、慘敗而歸,讓我在頭頭麵前好沒麵子,這次無論如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要再次失利,咱們幹脆連人帶車,一頭紮進蘇州河,不要再活了!”
二豹說:“虎哥,可別玩兒命啊,好歹你是過來人,老婆孩子都不缺,我和狼弟還沒有女朋友呢。”
大虎哼的一笑:“你們倆這熊樣,還女朋友!不過這次好好表現,等事情辦成,廠裏那幾個漂亮的姑娘,隨便看上誰,我和頭頭給你們撮合……”
“虎哥,快看,新疆人!”三狼盯著後視鏡說。
大虎凝神目注後視鏡,仔細看看說:“不錯,是他……二豹、三狼,準備硫酸。”
二豹三狼忙拿起身邊的玻璃瓶,擰開瓶蓋兒注目以待。
車後。阿成出了弄堂,從口袋掏出幾塊錢,數一數,想進商店買些洗漱用品,他拿著錢朝街上掃一眼,沿人行道朝車走過去,忽然,發現停在路邊的麵包車發動了馬達,同時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兒,立刻止步,對車注視揣測。一會兒,他在車的側後趔開幾步,警惕地沿著店麵要看個究竟,當他麵對車窗,突然兩隻玻璃瓶灑著液體朝他擲出來,他急閃身躲進一家店門。他看店門前地上冒著白煙,說聲“是硫酸”衝出店門,撿起門旁一塊磚頭欲砸上去,看車已疾馳而去。
市區馬路上
大虎駕車靠邊兒停下,歎聲氣說:“老天注定,又失敗了。”
二豹說:“虎哥,這個新疆人還真不好對付,我看除非是打黑槍。”
大虎喪氣地:“哪來的槍,打個屁啊!”
辦公室內
三個打手站在王宏文麵前,各個垂頭喪氣。
王宏文焦慮地踱來踱去,咬著牙說:“看來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大虎慚愧地:“大哥,小弟無能,請求回家待崗。”
王宏文哼的一笑:“大虎兄弟,此話嚴重,兄弟異常,情同手足,廠裏職工哪怕都待了崗,也輪不到你,還有二位小弟。這次行動再次失利,不是兄弟無能,是那個新疆人有些本事,不過不必氣餒,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隻要咱們認真研究,總結經驗,總會找到對付他的途徑。”
大虎:“大哥,對付新疆人,除非是打黑槍,有把槍就好辦了”
王宏文:“是啊,我做夢都想有把槍,可這不是美國,弄把槍就像買件衣裳,到哪裏都能弄到槍!”
大虎:“我好像聽說過,提籃橋附近黑道上有賣的,五千塊錢一把,配十發子彈,行的話,我去打聽一下。”
王宏文思忖一下:“行,你明天去打聽一下,隻要能弄到槍,錢不是問題。大虎,論拳頭咱們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槍,讓他有本事使不上。”
大虎點點頭:“是,我會想辦法,跑遍上海也要弄到槍。”
王宏文鬆口氣:“大虎,帶兄弟們去喝酒,等弄到槍,咱們再作研究。”
大虎點頭出去,二豹、三狼隨之而去。王宏文抱怨一聲:“幾個笨蛋,太讓我失望!”話落桌上響起電話鈴聲,他握起話筒說,“喂……吉萍,怎麼樣,是不是公安局又去了醫院,找了你?……找了施醫生,倒是沒有找你,……好,知道了,沉住氣,等我下班,再會。”他放下話筒,咬咬牙說,“老滑頭,遲早要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