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馬路上
下班時間,王宏文駕車靠路邊停下;邱吉萍坐在副駕座上,神情抑鬱。
王宏文:“公安局找了施醫生,估計他身上會不會出問題?”
邱吉萍:“大概不會,也不能保證不出問題。他是主治醫師,公安局找他幾次,他能提供的頂多是細節問題,會不會出問題,有時候要命就是細節。宏文,我總覺危機四伏,快要大難臨頭,不會要出事吧?”
王宏文:“你要冷靜。隻要你守口如瓶堅持下去,就不會出事。公安局要的是證據,施醫生能提供的至多是醫院裏的事,家裏的事除了你知我知,公安局他問誰去?你不掉鏈子,就不會出事。”
邱吉萍:“可是就怕萬一,有一天我會撐不下去。這些天我度日如年,再熬下去我就要瘋了。出逃的事有沒有途徑,你問了沒有?”
王宏文:“我托朋友正在打探。我問了一下,就算沒問題,光是手續辦下來也要兩個星期,很麻煩的。”
邱吉萍:“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去,最好是逃到台灣,找到我的生父,死了也值。”
王宏文歎口氣:“但願如此。”
弄堂口
鎖匠在收攤兒,桌上放有幾枚鑰匙,忽聽兩聲汽車喇叭響,帶頭看街上,王宏文駕車到跟前。
王宏文停車下來,對鎖匠點點頭,說聲“師傅,收攤兒?我取鑰匙”掏出十塊錢。
鎖匠喜出望外,超車裏瞅一眼心裏發怵,忙抓起鑰匙說:“剛下班?在等你。這是鑰匙,多配了幾把,你留著用。”
“多謝師傅。給你錢,不用找。”王宏文接過鑰匙遞上錢,轉身上車。
鎖匠招手說:“哎,使不得,太多,找你錢。”
“不用了。”王宏文一擺手,驅車進弄堂。
鎖匠目注車進弄堂,收回視線看看手裏的錢,想著心裏說:“我的女兒女婿,居然沒有房子,我那些珠寶、金條,還又積蓄,正好有處安置,隻要你們認了老子,馬上就富富有餘。”
客廳裏
阿成坐在沙發上,義憤填庸,可又無處發泄,隻得忍著;在街上險些被潑上硫酸,心中憤憤不平。這時,邱吉萍和王宏文推門進來,他冷目以對,怒是王宏文。
邱吉萍內心忐忑,繃著臉走上樓梯。
王宏文關上門,見阿成怒目而視,心裏發虛,皮笑肉不笑地晃晃眼皮,故作從容走上樓去。
阿成怒視王宏文走上樓梯,忍一忍心裏說:“這小子末日不長,一定會狗急跳牆。”
鎖匠租房內
晚上,鎖匠坐在床沿,拿抹布擦著手搶;床頭桌上擺著布包,布包上是兩根金條和一些珠寶首飾。他擦完槍,放下抹布,拉拉槍機關上保險,放枕頭下,點支煙喝口茶,桌上的珠寶映入眼簾,想著心裏說:“眼看吉萍被趕出娘家,這些金條、珠寶,該如何是好!”
工廠大門外
早上,場外路邊擺有兩家賣早餐的攤位,有上班的工人在吃早餐;大虎騎著一輛輕便摩托車,身後載著二豹,駛出廠門疾馳而去。
弄堂口
上午,鎖匠修好一把鎖,插上鑰匙試試沒問題,放桌上,弄堂、街區掃一眼,點支香煙,思緒沉沉。
辦公室內
下午,王宏文坐在辦公桌前,手持報紙,煩悶不安。他放下報紙看看手表,忽聽叮鈴鈴電話鈴聲,稍作遲疑,不慌不忙握起話筒,靜聽,等聽到兩聲“喂,宏文、宏文”才鎮定地:“吉萍,是我,怎麼樣,有情況嗎?……院長找你談話,催你交代問題?……不錯,就這麼告訴他,沒什麼可交代的,要死要活看著辦。公安局也不過如此,你隻要軟硬不吃,誰都拿你沒辦法,明白嗎?……你聽我說,沉住氣,任他們千方百計,你就一個主意,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吉萍,稍安勿躁,出逃的事,我在等消息,急是急不來的,要等待時機,別亂了方寸。……嗬,你要實在撐不住,那就隨便你,看著辦。”欲放下話筒又接著說,“吉萍,最近我廠裏忙,要在廠裏住幾天,下班你自己回家,要多保重,再會。”他放下話筒,咬牙自語,“媽的,走到難處,夫妻也不過如此,遲早會掉了鏈子,老子死到臨頭,也要拉上兩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