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倉庫
大門前。兩扇鐵門鏽跡斑斑,門上吊著鎖,圍牆上有鐵絲網;近處是公路,門前柏油小道穿過荒地延伸過去……公路上車來車往,一輛麵包車轉下公路,沿柏油小道很快來到大門前,車裏是鎖匠和王宏文。
王宏文停車下來,拿著鑰匙開門,驅車進去。
倉庫院內。院內雜草叢生,寬敞的庫房,仍是兩扇鐵門,門上吊把鎖。王宏文驅車來到庫房前,停車下來,拉開後車門,恭敬地:“爸,到地方了,這裏就是西郊倉庫。”
鎖匠下車,環視周圍,掃過視線是空闊的大院,除了一座庫房和一間配電房,其餘是些廢棄的料桶散布在草叢中;他滿意滴點點頭說:“嗯,不錯,還真是個好地方!”
王宏文打開庫房的門,說聲“爸,把行李拿下來,進庫房,裏麵有個套間,我收拾一下”進庫房。
鎖匠拿下車裏的行李,是隻帆布旅行包;他對周圍又掃一眼,拎著包進庫房。
庫房內。化工原料堆放幾行,占了大半個庫房,有桶裝和袋裝;沿牆是過道,通向一頭的小套間。
王宏文等鎖匠進來,劃著手說:“都是些化工原料,用的時候才來拉一些。爸,平時要小心抽煙,防止火患,燒起來會引起爆炸。”
鎖匠掃視著庫房,點點頭說:“宏文,放心,我會小心。”
“爸,進套間,先安頓下來。”王宏文說著前麵帶路,推開套間的門。
套間內。裏麵挺敞亮,靠牆是庫房的大窗戶,窗下一張桌子一張床,床上有涼席;桌上有台電扇,桌前有把椅子,椅子靠背上搭條毛巾,以前住過人。二人進來,王宏文摸一下桌子,看手上有灰塵,拿毛巾擦兩下,說:“爸,先放下行李,我去外麵打桶水,好久不住人,擦一擦。”話落轉身出去。
鎖匠把行李放桌上,對套間掃視一遍,透過窗戶朝外看看,愜意地自語:“不錯,此處甚是稱心,隻要不出意外,也算是個安身的地方。”
王宏文提進來半桶水,拿毛巾一濕一擰欲擦椅子。
鎖匠搶過毛巾說:“宏文,我來,這種髒活哪是你幹的!不急,我慢慢收拾。”
王宏文掏出手絹,擦著手說:“爸,這裏還滿意吧?”
鎖匠擦著椅子:“滿意、滿意,正合心意,可比世外桃源。宏文,難為你了。”
王宏文:“爸,客氣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且受些委屈,等有了房子,您一起搬進去,我和吉萍好好孝敬您。”
鎖匠:“宏文,莫說委屈,我很開心。幾十年來,風餐露宿、居無定所,光是橋洞不知道鑽過多少次,顛沛流離早已習慣,如今不光有個落腳,重要是晚年有個歸宿,知足、知足。”
王宏文:“我和吉萍給您養老送終。”
鎖匠:“這些年,我把攤頭擺在弄堂口,並非是賺幾個錢,是想多看你們幾眼,看著你們進進出出,圖個開心。”
王宏文:“以後是一家人,等吉萍和您相認,父女團聚,才是真正的開心。”
鎖匠歎口氣:“是啊,可不知,吉萍樂不樂意,肯接納我這個窮鎖匠。”
王宏文:“爸,放心吧,吉萍是夢寐以求,一心想找到您。前兩天還說起您,她說,等有機會,一定要去台灣,尋找您的下落。”
鎖匠:“啊,是嗎?”
王宏文:“是的。這下您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論窮富,她不會嫌棄。”
鎖匠鬆口氣:“我想也是,骨肉血親,哪能不認!我雖不像當年,淪為草芥,可是有些年頭,小小手藝,多少也有積蓄。我會傾囊相助,幫你們盡快買上房子,興許別墅也買得起,啊?哈哈。”
王宏文附和一笑:“爸,不用,您辛苦攢點錢不容易,留著自個用,房子不是問題,廠裏在建宿舍樓,到時候等著拿鑰匙,不用花錢。”
鎖匠擦過椅子,擦起桌子說:“也好,總之你告訴吉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從此以後,我會讓您們立竿見影,大變個樣。”
王宏文點點頭:“行,我告訴吉萍,您也不必多慮,親人團聚皆大歡喜,我會說服吉萍。爸,這裏您慢慢收拾,我回廠裏,有事要處理,回頭我買套被褥和生活用品,帶些吃的很快回來。”
鎖匠點頭:“好,你回去忙,公事要緊。宏文,可要記著,不可告訴你的嶽母,她對我結怨太深,不會原諒我,讓她知道,恐怕會有麻煩。”
王宏文:“您放心,在媽麵前,我會守口如瓶,不會有事。”
鎖匠:“我放心,不會有事。這裏平時來不來人?”
王宏文:“這裏是荒郊野外,隻是偶爾來上兩三個人,拉些化工原料,都是我手下兄弟,您的身份是倉庫管理員,絕對不會出問題。”
鎖匠:“嗯,這樣就好……宏文,你快回去,廠裏有事等你處理,路上當心。”
“爸,我走了,您慢慢收拾,再會。”王宏文點頭告別,轉身出去。
“再會,走好。”鎖匠應聲跟出套間,目送王宏文走出庫房,心情舒暢,回來接著擦拭桌子。
倉庫大門外。王宏文駕車出來,得意洋洋;他停下車,拉開公文包取出手槍,握起欣賞,怏然自語:“這下好了,老丈人從天而降,這禮物無與倫比,太及時,正好用上。新疆人,看你功夫厲害,還是我這家夥厲害,等著收拾你吧!”
蘇州河邊
河堤下。馬路邊停著兩輛警車,沿岸是民宅,兩名武警戰士把守著一家院門;此時,警方在搜查鎖匠租過的房子。
房東家。院門內,阿征麵對房東,手持筆記本,一邊詢問一邊記錄。房東上了年紀,說:“昨天剛下過雨,我在屋裏,聽鎖匠招呼一聲,說是回趟蘇州老家,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