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要謝謝你們了。”
“你是做什麼的?哥們,我看你還蠻鎮定的。”
“無業遊民。”
“不會是便衣吧?”
“我要是便衣,現在不是該掏槍了嗎?”
大家沉默了一會,聽著雨點打在雨傘上。
“瘦高個”突然開口道:“晚飯有著落了嗎?要不退你一點?”他這樣問不知是出於良知發現,還是純粹是在挑釁。
“不用了,有飯吃。”我僵硬地轉過身,手臂僵硬地舉著雨傘,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向汽車站門外走去,一路上,後背涼颼颼的,我心裏恨不得立馬就狂奔。這時,忽聽得身後一陣踏踏踏踏的急促腳步聲——他倆竟然顛了!但我還是不敢馬上回頭,生怕他們繼續找茬,我總覺得這二人是來除掉我的。
一直快走到大門口,我才慢慢轉過身來,隻見剛才被打劫的地上有一個黑色的手提包,雨水正打在上麵。
我走過去撿起提包,袋子往下墜,很沉,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有一把金色的手槍和一堆彈夾。我蹲下了身,拿起一個彈夾,仔細打量了一番,彈夾很新,在彈夾的頂端現出一顆金燦燦的無彈殼子彈。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我在附近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報警電話。不到五分鍾,一輛電單車疾馳而來,在我麵前停下,上麵坐著一個又高又壯的警察,臉上戴了一副警用麵具。他用雙腿支地,並未下車。摘下雨衣的帽子,他客氣地問道:“你好,剛才是你報的警嗎?”
“是我。”
“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他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又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支鉛筆,“被搶了多少?”
“不大清楚,大概有幾千吧。”
我從錢包裏掏出身份證遞給他,但他並沒有馬上接。
“到底多少?”他不耐煩地繼續追問道:“九千也是幾千,三千也是幾千。”
“四、五千吧。”
“那就四千五吧,”警察邊說邊快速往小本上記著什麼,“有沒有目擊證人?”
“車站門口有行人走過。”
“這個沒用。”
“那附近有監控。”我記得附近一根路燈上有一個監控探頭。
“那家汽車站早就停運了,現在所有監控都關閉了。”
“那怎麼辦?”
“我已經記錄在案了,你留個地址,最好是住址,有進一步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警官,還有一事……”
我話還沒說完,那警察已騎車遠去了。
我低頭盯著那個沾滿水珠的黑色提包,看來這個包跟我有緣,我決定把它據為己有。
我提著沉甸甸的包走在路上,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不再為那四、五千塊錢的損失感到糾結,反而覺得這是因禍得福……
“喂……”
我一回頭,隻見那個警察正猛踩著電瓶車風馳電掣地向我衝來。
“差點忘了!”他一到我跟前便跳下車,“我說你這人,怎麼能不戴口罩呢?”
我覺得這警察也太小題大做了,便決定逗逗他:“之前不是說為了預防犯罪不讓戴口罩嗎?”
“少廢話,那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現在連人臉識別係統都不管用了。”
“你們一會不讓戴口罩,一會又讓戴,我就想問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他一聽我說這話就火了,惱羞成怒道:“叫你幹嘛就幹嘛,哪來那麼多廢話啊!”
“我沒口罩。”我也不客氣了。
“你不會買啊!”
“買不到。”
“那就別出門。”
“可我得生活啊!
“跟我去局裏一趟。”
“我不去,憑什麼啊?”
“你不走,那我可要強製執法了哈。”
我發現那警察正在摘腰間的手銬,尋思道:看來這逼要動真格的了,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跟他去趟警察局了解一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