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著導航走就是了,”超市老板把一隻衛星導航手表給我帶上,“不會錯的。”
我牽馬走到門外,沒走幾步,天空便開始下起了點點滴滴的細雨。
超市老板喊住我們,又顛顛地跑回去,不一會便拿來了兩件雨衣。
別過超市老板,我牽著馬循著導航走。街上人煙稀少,我覺得這樣反而不太妙——我們在空曠的街麵上太顯眼了。
心中正七上八下,突然發現街角有幾隻人影打量我們,一個黑影上前搭訕道:“你們這是去哪啊?”
我故意擠壓著嗓子道:“送俺媳婦回娘家。”
“你這口音可不像本地人。”
“操,這是哪條法律規定的,本地媳婦就不能嫁外地郎。”
“不是,不是,兄弟,別誤會,隻是問問。”
“再說了,你誰啊?”我故作生氣道,“你丫管得著嗎?”
“嘮嘮嗑,嘮嘮嗑。”那人邊說邊遠離我們,並快步向別處走去。
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雨越下越大,天色越來越暗,我想起了雨。
跟著導航走,村頭那座大橋越來越近了。
我發現到橋頭有一堆人,另一頭也有一堆。我知道現在不能折返,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其中一個人走上前盤問我,要看我身份證,我說沒帶。另一個把他拉到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
我的心裏一陣緊張。
過了一會,那人走過來,對我道:“之前是不是有人盤問過你們?”
“對頭。”馬背上的欣兒先回答了。
“那你們可以走了。”
他說著遞給我一張卡片。
我接過卡片一看,隻見上麵印了兩個字:良民。
我牽著馬,快步走過大橋,快到另一頭時,那群人自覺讓開了一條道。
“站到。”前麵人群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一瘦高個迎麵向我走來,一看步伐,我就認出是“老所長”。
“容空空先生,別來無恙啊!”標誌性的“公鴨嗓子”。
我的心一涼,心想這下完了。
我知道這回是躲不過去了,但我還想逗逗他。
“你認錯人了。”我說。
“你的聲音總不會有假吧。”“老所長”道。
我這才想起忘了擠壓嗓子。
“把你的身份證拿來給我看看。”
“弄丟了。”
“你把口罩摘下來。”
“那不行,我怕被傳染,再說不是有一個蒙麵法嗎?”
“也有一個反蒙麵法,現在我們執行的是反蒙麵法。”
我不想再跟他廢話了:“你們把這個女孩放了,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老所長”大手一揮,“把他們都帶回去。”
我站在橋上一動不動,放眼向虎山方向望去:在迷茫的滂沱大雨中,我仿佛看見了那個隱士高人此刻也正站在自己的木屋前,那個藏著一條青蛇的墳墓中暴雨如注,“環球局”的爛人騎著馬遙遙趕來搜尋叛亂分子,雨還在黑暗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