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房裏一片死寂，滴水聲：1、2、3、4……
“走，”老所長環顧了一下這間臨時審訊室，高聲道：“這裏太擠了，咱們到外麵說去。”
“環球逼”們魚貫出了審訊室，我走在最後。
一出來，我就發現大廳裏的嫌疑人已經換了一批。在人群中，我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細想一下，原來他就是我們剛到這時，在“六月飄雪”遇見的那個說書老頭。他此刻正坐那不安地搓著雙手，盯著桌麵發呆。
“歌詞也是你寫的？”一個頭發梳得油光水滑，戴著口罩的“環球逼”厲聲問道。
“這不是什麼歌詞，都是瞎寫的，金錢板。”
“這個我不管，這些文字是不是你寫的嘛？”
“差不多吧。”
“什麼叫差不多？到底是不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
姆白李在一旁笑道：“在我們的強大攻勢下，犯罪分子終於鬆開了口。”
“這人犯了什麼事？”我問道。
“唱恐怖歌曲。”那“環球逼”道。
“什麼恐怖歌曲？”我覺得自己真是長見識了。
“庚教2200。”
“歌詞有問題？”
“散布末世言論。”
“這也能入罪。”
“尋釁滋事，製造恐慌。”
我完全無語了。
“你們聽嘛。”隻見那“環球逼”從兜裏掏出一隻錄音筆，按了一下筆帽，傳來了說書人的聲音：“……遇到了大瘟疫，西方國家又圍堵，可我們已不是百年前……”
“這是不是你唱的？”
“不是……”
“這聲音還能有假。”
“聲音……”他垂頭喪氣道，“是我唱的。”
“這就對咯。”“環球逼”仿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身子往後一靠，才發現椅子的靠背已經掉了。
“但不是我寫的。”說書老頭又改口道。
“你在玩我呐？”“環球逼”身子前傾，氣急敗壞道：“是誰寫的不重要，關鍵是你在傳播謠言。”
說書老頭垂下了頭。
“現在最重要的是態度要端正。”“環球逼”乘勝追擊道，“說吧，是誰寫的？”
說書老頭抬起頭，茫然道：“這是兩百年前一個主播寫的。”
“放你娘的狗屁！”“環球逼”一拍桌子道。
我完全無眼看了。
這時，老所長跟這裏的負責人已經交涉完畢，大廳裏的人都開始收拾東西，帶著嫌疑人陸續離開。
“現在我們來談正事。”
老所長一揮手，一“環球逼”提來了一台電視投影儀。麻將廳裏的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我們先了解一下近期的國際形勢。”老所長儼然一副召開全球共同體高峰會主持人的派頭。
我的笑意掛在臉上尚未散盡，“環球局”的新聞已經開始了：
全球共同體解體速度加快，塔國駐鑫大使將於下月初卸下其塔國大使職位並離開榕城。
老所長盯著屏幕道：“你看看嘛，小李子，咱們平暴關你們塔國什麼事？我方定會做出必要反應，對塔方相關人員和實體實施製裁。”
“這個報道的可信度有多少？”我問道。
“你說呢？”老所長道，“這是第三國媒體的報道。”
“哪個國家？”
“淼國。”
“就是出現不明能量的哪個國家？”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