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沒想雨了?”
我時時提醒自己。
在以光速飛行的黑洞監獄裏,我遇見了我的前世戀人雨。
那天是一年一度的宣判日,也是我的生日。我們號的人在審訊室裏麵對大門站成一排,等著最後的判決。門咣當一聲打開了,她走了進來。她穿一身黑色製服,透明的太空麵罩裏是那張熟悉的臉。
她從左往右開始宣判。
“你,斃了。”
“你,碎了。”
“你,炸了。”
我的餘光瞥見右邊耷拉著腦袋瑟瑟發抖的黑和尚,我能感到他喘著粗氣,全身發抖,這家夥的狐臭熏得我都不敢吸氣了。
我屏住呼吸,低下頭——她還記得我嗎?
“你……”一股桂花的香味來到我麵前,她還是那副秀美的模樣,白皙的皮膚,隻是一臉冰霜。我們之間隻有一尺的距離,我和她一樣高,所以我一抬頭就能平視她那雙深邃的大眼睛。她冷漠地注視著我,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這幾秒鍾仿佛過了幾個世紀,我能看見她黑色瞳孔裏我那張蒼白的臉,我注意到她兩隻眼睛被黑色的瞳孔占據,就像兩個黑漆漆的洞。
“斃了。”
我失望到了極點。
“你,也斃了。”
黑和尚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兩個獄卒上去把他架起來,“這幫孫子,平時一個個不都挺橫的嗎?”一獄卒笑道。
“你,流放,”最後一個也判了。
我的大腦一陣轟鳴,周圍一切變得模糊,我的眼中隻有她,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我低下頭,熟悉的手掌,虎口的黑痣,我的思念。我心裏突然冒出十萬個不甘心,心跳加劇,大腦轟鳴,手心灼熱,全身開始冒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希望她能認出自己。
“我有偏頭痛!”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
“你,”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有那麼兩三秒的時間,“留下。”
審訊室就隻剩下我們倆,我戴著手銬站著,她隨手拖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四周靜得能聽見我的呼吸聲,遠處隱隱傳來受刑者們的慘叫聲。
“說,怎麼進來的?”
“非法穿越。”
“犯罪動機?”
“為了找你。”
“找我!”她瞪大了本來就很大的雙眼,“我們認識嗎?”
“你是我娘子。”
“什麼!”她倏地放下二郎腿,挺直了上身,“你從哪來的?”
“地球。”
“你叫什麼名字?”
“容空空。”
“我不認識地球人”
“我們在斷橋相遇。”
“斷橋?”她一臉迷惑。
“西湖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