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地注視著前方。
車裏響起了《午夜快車》的節奏。
天上隱隱傳來熟悉的轟鳴聲，聲音越來越近，那架軍用直升機又盯上我了。
在電子音樂聲中，跑車駛出了城區。
那一架直升機已經在城市的上空盤旋了一個晚上，現在它沿著公路跟蹤我。我關掉車燈，憑著感覺沿著筆直的公路往前開。荒蕪的原野一望無際，我們已無路可逃。
天邊的陣陣閃電清晰地照出筆直的地平線。
雨，鋪天蓋地的雨。
“你終於醒了！”小麗坐在駕駛位上，一邊不停地轉過頭看我，“嚇死我了！”
“我怎麼會在這個位置上？”我發現自己被安全帶綁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裏亮著燈，汽車擋風玻璃上沒有一點下過雨的痕跡，眼前是被遠光燈照得雪亮的筆直的公路，周圍漆黑一片，但可以看得出公路的兩邊是褐色的沙土。
“你睡著了，喊都喊不醒。”小麗抱怨道，“把你搬過來時，差點閃了我的小蠻腰。”
“我什麼時候睡著的？”我感到有點偏頭痛，昏昏沉沉的。
“你會開車？”
“笨蛋，我對你的車技已經忍了很久了。”
“你哥他們呢？”我感覺小麗像換了個人似的，“有下落嗎？”
“大笨蛋，大笨蛋，”小麗竟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哥他們什麼事都沒有。他以為你把我拐走了，滿世界找我們，都報警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自己明明看到營地裏空無一人。
“從警察那知道的。”
“不不不，你把我搞糊塗了，”我一頭霧水，完全沒了頭緒，“你告訴我，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四五個小時以前吧。”
“不是......”我覺得這裏麵有很大的問題，“不是我把你帶出來的嗎？”
“醒醒吧，是我把你帶出來的，笨蛋。”小麗用力地按了兩下喇叭。
“那......你沒遇到歹徒嗎？”我覺得這個夢也太真實了，“還有狼群......”
“哪來的狼群跟歹徒啊，”小麗叫喊起來，“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樣，你告訴我，”我現在很想理清思路，“我睡著之前在幹嘛？”
“你和我在車裏，”小麗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看著落日。”
“那個警察呢？”我覺得自己跟警察的聊天完全不像是在做夢。
“我來的時候，你都睡著了，”小麗微笑著，“睡得跟死豬似的。”
“等於是你在跟我聊天。”
“是的。”
“你都跟我說了些什麼？”
“我跟他說了我哥的事，”小麗咯咯笑起來，“他還想逮捕你呢！”
“那之後呢？”
“他讓我們去警察局做筆錄。”
“你去了嗎？”
“我拒絕了。”小麗收斂了笑容，“我有點害怕。”
“你怎麼沒讓警察幫你叫一架直升機回去。”
“說到直升機，”小麗轉頭看了我一眼，又笑了，“確實有一架直升機跟了我們一段，但我還不想結束咱們的冒險之旅。”
“我們現在去哪？”
“震中紀念館，我哥他們也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