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白光一片。
一群白衣人衝了進來,我還沒回過味來就被套上頭罩,雙手被反銬在後背。
我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完全懵了。
我從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出:他們應該是六個人,一邊一個架著我胳膊,前後各有倆。我們先是走在一條金屬通道裏,然後上了一輛電動車。這裏應該是地下,因為汽車基本上沒有調整過方向,也聽不到市聲。一路上,押送我的人一言不發,隻能聽見輪胎摩擦路麵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車開了有十分鍾左右,我被帶進一部電梯,因為我聽見“噔”地一聲開門聲,然後有上升的感覺。出電梯以後,我們又走了一陣通道,然後上了一架飛行器。飛行器發出的噪音比電動汽車的引擎聲還小,應該是最新反重力驅動的。我之所以敢如此堅信自己的判斷,是因為我感到了急劇向下的壓力,但這壓力又不同於以前乘坐的任何一種飛行器,我想起了跟高學力第一次見麵時說的話,看來這些年地球的科技又進步了不少。我坐在舒適的座椅上,這才感到身心疲憊,有人遞給我一杯水,我毫不客氣地一飲而盡,然後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我醒來也沒到目的地,可以肯定這架飛機是從月宮出發,目的地是那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是火星,到底是誰綁架我呢?是月宮移民局還是革命軍,環球局還在路上,顯然不可能是他們。這是一架專用飛行器,隨行人員都戴了正規的頭盔,他們肯定都在進行密閉式交流,除了我自己的呼吸聲,我聽不到其他聲音。在這架飛行器上,應該還有一個女人,因為我聞到了女性香水的味道。
有人遞給我一大管“牙膏”和一杯水,吃飽喝足後,我又睡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感到恢複了重力,但頭痛欲裂。我耳膜突然感到一陣刺疼,又有失重的感覺了,飛行器顯然開始急速下降。
我被人拉住手銬帶進一個密閉的通道,然後又上了一輛車,我能感覺到這輛車拐了許多彎,耳邊聽到了附近的音樂聲和行人說話的聲音。
當我的頭套被扯下來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工廠,白色門牌上寫著“鋼管廠”三個藍色的大字,一道高大的金屬滑動門正緩緩打開。我無法判斷這是什麼地方,但根據說話的回聲應該是在地下。我判斷我很有可能還在月球上,既然飛了那麼久,或許是在月球的背麵,但這裏的引力和地球上並無二致,難道是在火星上?這也太快了吧!這個可能性很小,幾乎可以排除掉。
“莫非他們是想讓進廠我賣苦力?”我尋思道。可能是因為冷,也可能是因為緊張,或者兼而有之,總之我忍不住全身打起了哆嗦。
兩個士兵押著我進了工廠大門,我這才看見前方兩百米處是一堵高大的金屬牆,正在微光中發出金屬般的光澤,牆的入口處掛著小一號的字體:“第二監獄。”
隨著監獄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我看見一個穿米黃色風衣、戴眼鏡的中年人站在我麵前,他的臉出奇地白,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樣子,甚至還有點詩人的氣質。我注意到他胸前掛著一部高級相機。
“來,我給你拍張照。”那人舉起了相機。
我不知道他要照片幹嘛,做宣傳?還是給幕後人物看?但轉念一想,反正我也不屬於這裏,也不存在丟不丟臉的問題,拍就拍唄。
“我做了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而且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我在心裏麵不斷給自己打氣。
“你的頭稍微低一點,好嗎?”中年人態度友好地建議道。
拍完照片,身後兩個戴頭盔的白衣人把我交給這個中年人。
我想到一個脫身的辦法,對“中年人”低聲道:“我是鑫國的知名偵探,幫聯合政府做事,不信你可以問你們的負責人。”
“知道,知道,咱們先別吭聲,好嗎?”那人也低聲回應道。
這到底是夥什麼人?我佯裝憤怒道:“我要跟你們負責人談談,究竟還有沒有王法了。”
但中年人不為所動,一聲不吭。
中年人帶著我走進身後的門,我們穿過了一條密閉的、長長的筒道。
筒道裏的光線昏暗,兩邊是兩排緊閉的大鐵門,裏麵悄無聲息。
通道盡頭又是一道門,推開門,一個胖獄卒已經坐在辦公桌後候著了。
“罪名是什麼?”那獄卒問道。
“上麵還沒定。”中年人道。
“那總得有個由頭吧。”
“非法登月。”
我心說這哪跟哪啊!
“哦……”胖獄卒做出若有所思狀,然後在那張收容單子上飛快寫上“偷渡者”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