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風衣男”側過頭看著一旁的我,“你是在找鯖魚小姐。”
這回我學聰明了,不動聲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環球局已經接管了月宮,革命被鎮壓了。”白秘書看著海景道,“不過,我們還在堅守,我們寧願歸屬聯合政府也不願被鑫國人接管。”
“果然是一場政變!”我心想。
談話陷入僵局。
“您能幫我聯係環球局嗎?”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把我的處境告訴他就行了。”
白秘書略微思索片刻道:“明白了,我試試看吧。”臨了又補上一句:“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哈。”
回到牢房時,正值大夥在吃晚飯,我又聞到那股熟悉的牛羊肉膻味——那個白人又開始進食了。
“被電了兩下,”校長調侃道,“老實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放棄了絕食的念頭。我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事的。在局勢尚未明朗之前,他們是不敢對我用刑的。如果環球局被擊敗,他們就該刑訊逼供我了吧,想想都害怕。
“他們會用刑嗎?”我忍不住問校長。
“你說什麼?”校長不解道。
“就是他們審問嫌犯時會不會動粗。”
“哦,這個啊……一般不會,我年輕那會經常聽說監獄裏逼供打死人,但自從發明了催眠劑之後就沒聽說過了。”
“催眠劑?”
“犯人注射以後問什麼說什麼。”
“現在已經發明出這麼神奇的玩意了!”我感歎道。
這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牢門又打開了。我緊張地坐起來,但瘦獄卒傳喚的是“帥哥”。
剛出去沒過多一會,“帥哥”又闖了進來。
“暴徒呢?”“帥哥”一進門就試圖在人堆裏找出我,他興奮得聲音都發顫了:“你被放了,我看見你的名字了,你被釋放了。”他趿拉著鞋就跑上木地板,又被眾人哄了下去。
“下一個就是你了,看到刑滿釋放人員單子上有你的名字。還沒等開審,我就稱病回來了,就想快點讓你知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在我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像這樣哭過——沒有哭聲,沒有抽泣,隻有眼淚靜靜地在雙頰流淌。
他懷疑是瘦獄卒故意讓“帥哥”看見的,以便讓他盡早通知我。
獄友們都上前祝賀他,有幾個獄友想讓我給他們親友帶紙條,包括校長。但我心裏隻想要孫公正的聯係方式,我憑直覺知道這是一個線索,上次針對我製造車禍的很有可能就是這老家夥。
窩看見孫公蹲在角落發呆,便主動上前去問道:“您需要給家人報個信麼?”
“不用了,謝謝。”他目光呆滯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說這樣可不行,得想個法子:“對了,我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您的祖先孫悟空那麼厲害,有沒有完完全全地失敗過?就是那種毫無希望、有心無力、不可言說的失敗。”
“看來你懂得還不少嘛。”孫正義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我道,“這個要問我父親才知道,他之前是搞這方麵研究的,專門研究我們祖先孫悟空。”
“我對這個很感興趣,”我盡量裝出真誠的樣子,“我們打算籌拍一部關於您先祖孫悟空的紀錄片,能否留個您老家的地址?”
“可以,可以,家父尚在,他那裏有我家的族譜,你可以去找他。我家在當地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家父孫行者,他的事跡上過國家電視台。還希望您為我家族多美言幾句。”
孫公正接過我遞給他的鉛筆和紙片,寫下了地址。我注意到是在地球上一個叫騩山鎮的地方。
我心說一出獄就去找雨,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總之是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一等直到晚上,我也沒有等到出獄的通知。
“別著急,周末一般都要壓一壓的。”校長擺出一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樣子。
“‘帥哥’,你丫是不是忽悠人啊。”“黑繃筋”趁機調侃道。
“要不就是看錯了。”工程師也插嘴道。他的腰已經廢掉,現在幾乎直不起身子了。
“我親眼看到的,暴徒,你該相信我吧?”“帥哥”一聽就急眼了。
我表麵上微笑著點頭,心裏卻焦急萬分。
“會不會是他們故意施放的煙霧彈呢。”我心想。
“我曾經見過一個人因為這種折磨瘋掉了。”校長用充滿同情的目光注視著我,“真的不必太在意這事,順其自然就好,我在這呆了兩年不也沒事?”
當晚,我又失眠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監獄方麵才來通知我。換了一個獄警,是之前打過交道的胖獄卒。
胖獄卒把我帶到辦公室,我現在的心情反而平靜了。
“坐坐坐。”胖獄卒這次客客氣氣地用手示意我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