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能借我手機打一下嗎?我有急事,忘帶手機了。”我對一旁的女生道。
她用不解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撥通了電話。
“喂……”
“你好,我是張同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知道這人是誰,說話的是胖瘦便衣之一。
我趕緊把手機掛了,心髒砰砰直跳。
這個電話是沒戲了,我盯著手上的卡片,翻過一麵,隻見上麵還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
我緊張地撥打這個電話,響了兩聲後就通了。
那頭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還沒等我開口,就聽見他說:“你是魔術師的朋友吧?”
“你怎麼知道的?”
“他跟我說過了。”
“張同道教授……”
“我們都知道了。”
他的回答讓我分外緊張。
“這是你手機?”那人又問。
“電話是借別人的。”
“你現在在哪?”
“我在一所大學裏。”
”這樣,你來藍天廣場。到了那裏再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謝過那位女同學,離開學校。一路打聽,來到了藍天廣場。
我看見不遠處一個手上拿著一部手機中年婦女經過,便走上去搭訕道:“大姐,能借我電話打一下嗎?我有急事,忘帶電話了。”
“大姐?”那婦人嘀咕一聲,警覺地注視著我,猶豫了兩秒鍾後,還是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撥通了那個電話。
“你有錢嗎?”那人開口就問。
“我現在身無分文。”我實話實說。
“你現在到哪了?”
“我在一個購物廣場,廣場上……”我看見入口大門處有藍天廣場的字樣,“好像叫……藍天廣場。”
“好了,我知道了。”對方語氣顯得很高興,“你先不要著急,你看見東邊的藍天超市沒,門口立有一塊大牌子。”
“看見了。”
“那家超市門口有一個垃圾箱,現在你先到別處走走,半個小時後你再來,你要的東西在垃圾箱裏,一個紅色袋子,記住,是一個紅色的袋子。”
對方把電話掛掉了。我覺得剛才那人要麼是政府的人,要麼就是騙子,但轉念一想,如果是政府的人,不會這麼麻煩,但也說不準。我的心裏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但細想一下我現在的處境,也隻能這麼辦了。
我掃了一眼手機:18:40
我謝過那位路人,背對著超市走向廣場的對麵,進了一家理發店。
我在理發店的長沙發上坐下,隨手打開桌上的一張報紙,頭版一行藍色大字映入眼簾:昨晚首都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叛亂。
電視裏也正在直播這個新聞:“議事廳已被英勇的總統衛隊奪回,被社會渣滓占據了一個月之久的廣場,現在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懷抱。”
看著熊熊燃燒的議事廳和對天鳴槍歡慶的士兵,我想起了魔術師,不禁熱淚盈眶。
一個店員驚奇地注視著我,還不停地支胳膊肘,使眼色叫同事看。
我這才想起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便扔下手上的報紙,起身就往屋外疾走。我穿過廣場,來到藍天超市的門口,掀起垃圾桶蓋子,果然,在一堆藍色的袋子裏有一個紅色的塑料袋。
我拎起來袋子就走,來到一僻靜處,打開了袋子。裏麵有一部手機,一部相機,一張銀行卡和一張身份證,一個記者證,一個瓷碟,一盒顏料,一隻畫筆。
剛收撿好這些東西,那部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