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一條通道走,兩邊都是看熱鬧的人。我開始覺得冷,大概是因為剛才的大爆炸炸壞了月宮的供暖係統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天空開始飄雪。我注意到我的衣袖上很快就掛滿了大粒大粒的冰晶。
奇怪?這月球上哪來的雪!
我正納悶,有人走上前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學生吧?”他問道,“那些參與暴亂的出來沒?”
“不知道,”我麻木地答道,“我沒跟他們關一塊。”
見我們在交談,一些人擁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問道:
“學生裏隻跑出來你一個?”
“你在裏邊有沒有挨打?”
“我兒子還在裏邊呢!”
“恭喜你重獲自由!”一個熟悉的“男低音”從側後方傳來。
我轉頭一看,一張小白臉出現在眼前,竟然是“風衣男”。
“你是來抓我的嗎?”我已經沒力氣跑了。
“現在月宮警衛隊都沒了,怎麼抓啊?”
“沒了!什麼沒了?”
“對啊,昨晚他們都集中在大門口清理路障,結果一下炸了,全埋坑裏了。”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結局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遠比荒謬。
“走,我送你去一個地方,”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臂膀,“我給你預定了一年的旅館。”
“這……您這也太破費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風衣男”滿不在乎地說:“這點錢我還付得起的。”
我看不透這個人。
“風衣男”一邊撥開人群,一邊對我說:“我姓白,同事們都叫我書生。這次我不是代表獄方,我隻是代表我個人,對您表示歉意。”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信不過這人。
白書生遞給我一個信封,說:“一共十萬,你點一下。”
“我不能收。”
“你數一下,這是監獄方麵給的安置費。”
我猶豫一下,接過信封,道:“不用數了。”
“還是數一下比較好。”白書生堅持道。
我笑道:“我不相信他們,但相信您。”
他大概明白了我的心思,笑道:“你別以為一出這個監獄,自己去找房,別人就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被街上的監控,天上的衛星看得一清二楚。”
但我有自己的打算,我要去尋雨。我心裏很清楚,找到雨才是我來月宮的真正目的。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指著漫天大雪道。
“怎麼啦?”白書生用不解的眼神盯著我。
“月球上哪來的雪?”
他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是憋了很久似的:“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是在月球上吧!”
“難道還有別的什麼解釋嗎?”
“你玩過模擬人生的遊戲嗎?”
“這裏到底是不是月宮?”
“那要看你怎麼理解。”
“什麼意思?”我感覺要發生大事了。
“這裏是模擬月宮。”
“即是說我們還在地球上。”
“是的。”
“登月是假的?”
“是的。”
“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我完全驚呆了。
“飛船起飛那段是真的,”他輕描淡寫道,“包括穿越對流層、平流層、中間層,逃逸層……”
“那我怎麼來的這個地方?”
“你的飛船像衛星那樣,繞地飛行,並未脫離地心引力,最後降落到地球上的‘月宮’裏。”
“我們現在究竟在哪?”我完全蒙了,“我要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
“在南半球的一個沙漠裏,這片區域已被聯合政府劃為旅遊區,屬於多國共管之地,你實際上已經返回地球了。”
“那雨究竟去了哪?我怎麼不記得有這樣一個地方?人類到底有沒有登上過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