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叔,”許諾叫他,“您知道,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從小跟著我媽媽,很少跟我爸爸碰麵,要是您不介意,我想叫您一聲‘爸爸’。”
說著說著,許諾眼睛又紅了。
她想到許淮安,他不是一個好爸爸,讓她長成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兒,如果當初她不是那樣一個偏激的性格,或許不會有那麼多是非。
“莫叔叔,我知道,您很難原諒我,也不可能接受我,但我們結婚了,您不得不承認,以後您兒子是我的人了,我能在他手術單簽字了。要是您真疼他,就祝福我們吧!”
莫永業還是不說話,但是斜著眼偷偷看那兩本結婚證。
紅紅的,並排在一起,看著竟不刺眼,反而充滿喜氣,現在結婚證的樣式跟他那會兒不一樣了……
莫永業在心裏歎氣,還是沉默。
莫铖可看不下去,老頭子明擺著欺負自己媳婦兒,他要說什麼,許諾拉住他,衝他搖頭。
等了許久,莫永業還是不表態。
許諾歎了口氣:“莫叔叔,明天我和莫铖再來看您。”
說完,她拉著還要和莫永業說什麼的莫铖離開。
莫永業的態度許諾倒不意外,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隔閡和誤會,她料得到,莫永業不會輕易答應,不過沒關係,好事多磨,她可以再來。
兩人走到門口,聽到後麵傳來莫永業的聲音。
“等等。”
許諾回頭,看到莫永業很無奈地說。
“既然結婚了,什麼時候約一下,雙方父母見下麵!”
他又憤憤不平道:“你們這麼隨便,我莫永業的兒子娶媳婦可不能隨便!”
許諾的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她轉頭看莫铖,同樣在他眼裏看到欣喜。
莫铖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他溫柔地揉揉許諾的長發,讚賞般說:“阿諾好棒!”
那邊的莫永業聽到這句,簡直要氣死了。
明明點頭的是他,怎麼誇起許諾來了?太糟心了,他這不是娶兒媳婦,是嫁兒子!
他覺得有必要跟兒子談一下什麼叫夫綱,他衝家裏的阿姨說:“把莫铖的房間清掃一下,今天就住這兒吧。”
“掃好了,老爺您不是早吩咐過嗎,說少爺今天會回來住!”
莫永業:“……”
不管怎樣,莫永業總算點頭了。
當天,莫铖和許諾在莫家住下,三個人一起吃飯,倒也氣氛融洽。
莫永業和莫铖好久沒聚了,樂滋滋地討論著婚禮在哪裏辦,請哪些人。
許諾在一旁笑著,想到夢裏的那場婚禮,還有些心悸,她覺得這些都是虛的,但聽他們父子討論,還是很開心。
晚上,大家回房休息。
許諾洗漱完,坐在床上翻莫铖小時候的照片,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莫铖快速地衝了澡,對著鏡子擺姿勢,有些不滿意,他昏迷的這段日子,肌肉都鬆了,不過還是棒棒的!
他穿好浴衣,又把衣帶弄得鬆點兒,領子拉開點兒,看了下,非常滿意,自己簡直活色生香,是個人看了都會獸性大發!
他假裝漫不經心地走過去,要從後麵抱住許諾。
許諾後麵長眼睛似的,靈巧地轉了個身,避開他。
她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問:“我讓你上床了嗎?”
說著,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棉被:“睡地板去。”
莫铖:“……”
關了燈,莫铖在地板是翻來覆去,無比哀怨地喊:“冷,好冷!”
許諾聽了一會兒,聽不下去,說:“上來!”
莫铖無比雀躍地跳上床,又聽到她說:“保持三十厘米的距離!”
太殘酷!太無情!他們之間怎麼能隔那麼遠,這簡直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莫铖邊不著痕跡地靠近,邊委屈地問:“阿諾,你要家暴我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看心情!”許諾甚不在意地說。
莫铖又移過去一點點:“阿諾,我錯了。”
“錯在哪兒?”
“錯在不該好好吃飯,沒有好好等你。”
“還有呢?”
“不該睡那麼久,讓你們擔心。”
“還有呢?”
“不該懷疑你,應該相信你會回來。”
“還有呢?”
……
那晚,莫铖一直反省,許諾卻還是問,最後莫铖一把抱住她,臉埋在她身上,深深地吸了口氣,很滿足。
他呢喃著:“我錯了,我不該放開你。”
許諾沒說話,她想告訴莫铖,他錯在不該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錯在他從不珍惜自己。
她的心有些疼,她想問莫铖,是不是她沒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所以他才總是這樣患得患失?
她轉過身,摟住莫铖,把自己埋在他懷裏,其實她也很想很想這樣緊緊相擁,她也很想念他的懷抱。
她說:“你錯在總懷疑我不愛你!”
她說:“莫铖,我對你,就像你對我,都是一樣的。”
黑暗中,莫铖的嗓子有些堵,他抱著她,哽咽地說:“對不起。”
許諾的眼角有些濕,她抱著他,聲音有些沙啞:“以後不要那樣嚇我了。”
“嗯,”莫铖用力點點頭,說,“阿諾,我很想你。”
我也是,許諾摸到他的手,緊緊握住。
以後的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
過了幾天,許諾通知了蘭清秋和許淮安,雙方家長正式見了麵。
剛開始都有些尷尬,畢竟有過去那麼多不好的事,但十年了,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做父母的也沒再說什麼。起初雙方還客氣著,但很快就變成互相誇兒女。
許諾和莫铖在廚房裏忙碌,他們沒約在酒店,莫永業說在家裏更正式,更有誠意,莫铖圍著圍裙當主廚,許諾在一旁打下手。
莫铖指著幾道做好的菜,說:“等會兒就說是你做的。”
“為什麼?”
“這樣他們就會誇你。”
“那你呢?”
“我喜歡聽別人誇我老婆。”
“可我也喜歡別人誇你呀!”
莫铖笑了,又想到什麼:“阿諾,你還沒叫我老公呢!”
許諾臉一紅,她確實沒有,她說:“我們還沒辦酒席,還沒算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