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尹!京城的治安乃是由你全權負責!今日這等情況你要如何解釋!”武德帝的臉陰沉到了極點,聲音寒如冰塊。
順天府尹楊之寧惶恐到了極點。他最近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京城就沒有消停過!
不是天降隕石流言蜚語,就是王爺被人擄劫失明,又有大雪成災房屋倒塌,如今居然又出了這等刺殺當今聖上的荒唐事!
他自覺自己這個順天府尹應該是做到頭了,直接就跪倒在地:“皇上明鑒,臣自知辦事不利,願意辭去順天府尹之職。”
他真是不想在做這個讓人提心吊膽的府尹了!
武德帝對此結局也不意外,冷冷的說道:“準奏!”
楊之寧此刻居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眾臣看見楊之寧如此這般,都是心中唏噓。
想當初,楊之寧還是由太子親自舉薦坐上這炙手可熱的京城府尹的職位。沒想到不過兩年的功夫,太子一命歸西,而楊之寧的官也做到了頭!
隻是如今武德帝又要安排誰上到這風頭浪尖之上呢?
武德帝居高臨下,將眾臣的表情就盡收眼底。
他的心中陣陣冷笑,可是麵上依舊是沒有表情。
“著二皇子穆王暫代順天府尹之職,並且負責追查此次凶徒刺殺朕一事!”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有皇子暫代順天府尹之職位?
這真是大順開國以來沒有的事情。
那些因為太子去世而變得心頭活泛的大臣都不禁暗自猜測:
難道皇上這是有意要立穆王為太子?否則有怎麼會給他這樣的職權?
而且如果能夠破獲此案,無疑可以獲得皇上的重視和群臣的尊敬。
這怎麼看,都像是皇上故意給穆王一個機會去展示能力和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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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讓穆王暫代了順天府尹的職務?”
柳靜菡聽到司徒俊帶回來的消息,不能不說是有些驚訝了。
三天前的驚險還曆曆在目,然而她早就料到,那未能在三天限期之內抓住案犯的順天府尹,一定會烏紗不保。
可是她沒有料到的是,皇上居然會派了穆王去主理此事。
“我也有些猜不透父皇的心思了。”司徒俊搖了搖頭。
他本來想的是要想法子舉薦另外一個人。沒想到事態的發展全然出乎眾人的意料。
這幾天,柳靜菡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她憋了這些,此刻聽到司徒俊說起此事,頓時有些不吐不快之感。
“王爺,你有沒有想過,那天……”
司徒俊卻是突然用手捂上了柳靜菡的嘴。
“別,你別說出。我怕你說出來,就是一場大禍!”司徒俊竟然像是知道柳靜菡要說什麼。
柳靜菡見狀,有些黯然。
原來他也看明白了那天的詭異。
“難道咱們就這麼裝聾作啞?”柳靜菡揮開司徒俊的手,有些氣惱的說道。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更何況,這也不過是咱們的猜測。”司徒俊的聲音更加低沉。
柳靜菡歎了一口氣,想要忍住,可是到底按捺不住:“你早該看出來的。他根本就是對那個孩子的來曆有所懷疑!”
“那有如何?你要相信他真的為了毀掉這個孩子去做這樣的荒唐事?我是不相信的。”司徒俊的表情,他自己不知道,柳靜菡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話說出來,隻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柳靜菡低聲嗤笑。
司徒俊啞然。
“隻要這個孩子沒了,孝賢太子府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垮了。就算是那太子妃如何的努力,那方氏何等的籌謀,都是付諸東流了。”柳靜菡的話語裏有譏諷更多的是憤怒。
稚子何辜?
就算是這個孩子真的來曆不明,或者說是壓根就不是孝賢太子的子嗣,可是也依舊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
她上輩子加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
司徒俊知道柳靜菡的話並不是虛言,雖然真的隻是猜測,可是倒是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他經曆過了前一次太子的暗算以及武德帝對他生死的不聞不問,早就對皇家所謂的親情失去了信心。
然而想歸想,可是這樣的話他卻不希望柳靜菡真的說出口,畢竟是隔牆有耳,如果真的被什麼人聽去,那就是滅頂之災。
他這些日子也看出來些端倪,柳靜菡雖然看似性情柔順如水,又好變通,實則頗有些倔強,尤其是對某些問題,很是執著。
大約這些也是她的底線?
他也希望慢慢了解她,認識她,畢竟他是真心誠意的想要和這個女人攜手到老的。
此刻,她的憤怒就表明這件看似和他們關係不大的事情,卻是觸犯了柳靜菡的底線。
他不想她再說出一些惹禍的話語,隻能是拿話轉移她的視線。
“今兒,我直接領著你的兩個哥哥去拜見衛老大人了。”
柳靜菡此刻有些沒好氣:“你是糊塗了!我哪裏來的兩個哥哥!我就一個親哥哥,柳慕風。”
“是,是。是我失言了。”司徒俊有些哭笑不得,“柳乘風的學問的確不錯。衛老大人也是稱讚了幾句。隻是你哥哥……”司徒俊欲言又止。
果然,這話總算是吸引了柳靜菡的注意力。
“怎麼?我哥哥怎麼了?”柳慕風的才學她是知道的,絕對不會輸給那個成日裏“之乎者也”讀死書的柳乘風。
司徒俊想了想,說道:“我怎麼瞧著,他有些故意藏拙的意思。”
“這話怎麼說?”柳靜菡愣了一下。
原來司徒俊領著柳府的兄弟二人過去的時候,正巧趕上衛老大人在填一首詞。
老大人也是有心考驗,於是就隻寫了上半闕,卻是留了下半闕,讓這兄弟二人續寫。
然而,柳慕風卻是一味的推說不善此道。
“那你又是怎麼看出來我哥哥是藏拙的?”柳靜菡於詩詞一道並不擅長,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玄機。
司徒俊笑著說道:“這上半闕詞乃是:
誰道閑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空見鏡裏朱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