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皇帝生性薄情寡恩,尤其是對於女人,他幾乎從未善待過瑩嬪與樂嬪,憑何獨獨對她一個罪臣之女情有獨鍾、寵愛有加?
原來答案在此、在此……
難道這一切不是愛,而是被蜜糖包裹的傷害?
臉頰與腦袋都被突如其來的心慌與悲傷繃得又熱又緊,唯有兩行冰涼的淚從眼眶裏淌出來,一路劃過太陽穴,隱沒在發絲裏。
“難道國師便任由百裏晉從中作梗,破壞賭約的公正麼?”
黑衣男子陰沉的笑聲響起:“自然不會,老朽會讓他偷雞不成反蝕米。”
“哦?此話怎樣?”
“皇上依賴的不是璿妃娘娘的鮮血麼?那麼,老朽便將娘娘這一身的鮮血換給她人。”黑衣人得意的再次笑了起來。
“此計甚妙!不知國師可有人選?”
“郡主秋水,她們是親姐妹,血源相同。”黑衣人眯了眯渾濁精銳的雙眸,“自然,這是對百裏晉與璿妃的懲罰,也是賣給秋水郡主的人情。”
景容哈哈大笑起來:“這兩姐妹,有趣,實在有趣!”
這笑聲,如魔音灌耳。
秋夕的胃中一陣泛酸,欲吐。
若當真是因為這一身的血才讓她獲得如今的殊榮。
那麼,不要也罷。
皇帝對她究竟是何感情,是愛是恨?
或許換了血,便會有答案。
秋夕靜默躺在榻上,她的這身血,她既急於擺脫,卻又留戀不舍。
若皇帝真是……真是……
屆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臉上投下一團黑色的陰影,那黑衣男子朝她走來,揮一揮寬大的衣袖,一股怪異的香氣闖入她的鼻尖,秋夕的雙眼逐漸沉重。
看著榻上之人昏睡不醒,黑衣男子對著景容又道:“老朽可以賣一個天大的人情給將軍,隻要將軍答應老朽一個很小的條件。”
景容挑眉,顯然來了興趣:“哦?什麼天大的人情?”
“換血之時,老朽可在璿妃娘娘的身上種下一蠱,使得她記憶全失。”黑衣男子神秘一笑,“屆時,在她昏迷欲醒之際,將軍隻需在娘娘耳邊說些話,待娘娘醒來,將軍所說之話便會成為娘娘的記憶。”
這對於景容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誘惑。
景容果然眉目一跳,走近黑衣男子詢問:“不知國師大人有何條件?”
黑衣男子低首在景容耳邊,隻說了一句話。
景容即刻麵色轉白:“不可能!”
“將軍且考慮清楚,老朽所說之事並不為難。”黑衣男子眸中銳光閃過,“名利與美人,將軍大可都擁有。”
景容垂下眸子,靜默半晌,抬起了頭:“好,如國師所言。”
黑袍男子點頭,被黑布包裹的下半部分臉露出詭異的微笑。
“不知此事何時可以開始?”
“將軍莫急,換血之術本是禁術,過程凶險,準備起來極其繁瑣,給老朽一些時日。”
“禁術?”景容看向秋夕,“有多凶險?”
“換血之人醒來的幾率大約隻有半成。”
景容握緊了雙拳,若她永不醒來?
原來如此。
皇帝生性薄情寡恩,尤其是對於女人,他幾乎從未善待過瑩嬪與樂嬪,憑何獨獨對她一個罪臣之女情有獨鍾、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