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若是久長時(十三)(1 / 3)

兩情若是久長時(十三)

兩情若是久長時(十三)

“沒有辦法就能隨便打人嗎?!”聲音帶了濃濃的倦意,卻依舊能聽出她語氣裏的怒意。

“姑娘,您醒了?!”那名太監見突然從殿內走出來的薄柳之,微鄂,很快便恢複神色。

又見她身上隻披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連忙上前虛扶著她的手臂,道,“姑娘,外麵涼,您還是回殿內去吧。”

薄柳之蹙眉瞥了眼他伸出來的手,又看了看在她出來之時便跪在地上的一眾宮女,頭疼,“你們都起來吧。”

那些宮女卻仍舊跪著,低著頭匍匐在地。

反是那名太監盛氣淩人的挑高了眉道了聲,“姑娘都讓你們起來了,你們就起吧。”

他話一落,那些宮女果真就站了起來,這不由讓薄柳之對他刮目相看,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向南,是奉太皇太後的旨意來照顧姑娘的。”向南說起太皇太後的時候,那神色尤為自豪。

奉太皇太後的旨意?!

薄柳之有些驚訝,原本以為是聽拓跋聿的吩咐,沒想到卻是太皇太後。

難怪那些宮女那麼聽他的話。

心內卻隱約不安起來。

不明白太皇太後此舉是何意?!

“美人,你沒事吧?”芙兒一臉擔憂的看著鄭美人,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見。

薄柳之挑眉看過去,果見她半張臉此時已高高腫起,頓時便沉下了臉,甩了甩衣袖,拂開向南的手走了過去,拉起鄭美人的手道:

“鄭美人,你臉上的傷看起來不輕,殿內正好有活血化瘀的膏·藥,進去讓芙兒給你擦擦如何?!”

向南一聽,忙上前阻止,“姑娘使不得,皇上臨走的時候吩咐奴才,切不可讓人踏進龍棲宮半步。”

原話是這樣的:向南,你今晚便好好守著朕的龍棲宮,倘若讓任何活的物體,無論是什麼,哪怕一隻蒼蠅飛了進去,朕定要取了你的狗頭,可聽懂了?!

時至冬日,蒼蠅之類的物體還可避免,至於其他活的物體,比如各妃嬪,今晚又都盛裝去參加了太皇太後的壽宴,他當時便覺得這任務其實不那麼難。

但是這鄭美人不知是怎麼回事,今晚雖是太皇太後的壽宴,各妃嬪名義上是去給太皇太後賀壽去了,實際上都費盡心思在皇上身上,希望得到皇上的一夜垂憐。

嫌惡的看了眼鄭美人,就她不識趣,偏就跑到了龍棲宮,非要進去看看姑娘。

如何說都不走,最後他也是無奈之下,便隻好搬出太皇太後來,威嚇她,若她還不走,便著人稟明太皇太後或是皇上。

其實她若真不走,他也不能沒眼力見的這個時候去告稟,純屬喝喝她而已。

哪知他剛剛伸手準備假意招人去稟知,她卻在他伸手之際,突然湊了上來,他揮手之際為了顯示真實性,便用了些氣道,卻將她突然湊上來的臉一下子扇腫了。

他隻是一名小小的太監,雖是太皇太後身邊的紅人,可紅人是紅人,再紅他也是個奴才,而鄭美人雖不受寵,可到底是皇上的女人,便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手皇上的女人不是。

當時他也慌了片刻,可她的貼身宮女倒盛氣淩人起來了,他進宮為奴這麼些年了,一直伺候太皇太後,人人見他多少要給三分麵子,怎會讓一個小小的宮女便喝住了。

再者,真要是鬧到太皇太後和皇上那兒,未必就責罰他了,她鄭美人罔顧聖意的罪名也是不輕的,索性便幹脆凶惡了起來。

感覺到握住的手掙了出來,薄柳之微微斂眉,瞥向向南,“你若是受了皇上的命令,那你大可放心,皇上若是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就是。

若你隻奉了太皇太後的旨意照顧我,那麼就應該連帶我的心情也一並照顧了,今日若是鄭美人沒有隨我進殿擦藥,我會很不高興。

我不高興了,便是你的失職,太皇太後若是知曉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說她會怎麼做?!”

向南抽了抽嘴角,這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

他向南跟隨太皇太後多年,還從未做過讓太皇太後失望的事……

對於她這次吩咐的事,他也必須辦好。

於是便退後幾步,低頭不再說什麼。

見他這樣,便知他默認了。

薄柳之轉頭看向鄭美人,“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鄭美人看著她,眼眶有些濕|潤,輕輕點了點,“多謝姑娘。”

薄柳之笑了笑,沒有說話,率先走了進去,往殿室而去。

不一會兒便拿著在床頭上放著的膏|藥走了出來。

看她隻是踏進了殿門口,並未走進,薄柳之衝她招了招手,“鄭美人,殿門口風大,你進來吧……”看向芙兒,“芙兒也進來。”

芙兒看了眼鄭美人,見她點頭,她才踏了進來,扶著她走了過去。

“坐吧。”薄柳之坐在暖炕的一側,示意她坐下,將手中的藥膏推到了她麵前,“寒冬臘月的,臉上的傷經不得吹,要是裂了,怕是要結疤的。”

鄭美人一聽,隻是淡淡笑了笑,對於自己容顏會毀一事似是毫不在乎。

但是芙兒卻緊張了起來,連忙拿起藥膏替她擦了起來。

“適才我在殿內聽見鄭美人找我,可是有事?”嗓音中帶了好奇,薄柳之眨了眨眼睛看著她。

她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她一開口讓她進殿,她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可這次卻主動來找她,連向南攆也沒攆走,還……真是有趣!

鄭美人神色忽的變得隱晦起來,嘴角澀然,“今日是太皇太後的生辰,我本是特意準備好要去參加壽宴的。可是前兩日華貴妃病愈,對我諸多刁難,千方百計阻止我參加太皇太後的壽宴,無奈我勢單力薄,不得不……”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抬眸看了眼薄柳之,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姑娘,華貴妃在宮中的勢力隻在太皇太後之下,雖然其父華朔前些日子大病一場,再加之其胞弟一事,華朔勢力大減,但是華朔在朝為官多年,又是我朝的開國功臣,其背後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

而姑娘你正值聖寵,皇恩浩蕩,華貴妃必然心生嫉恨,加之之前她的貼身婢女因為打了姑娘被皇上生生斷了兩手,一直以華貴妃馬首是瞻的其他妃嬪一時散去了不少,她心內必然十分怨恨姑娘。

我擔心華貴妃再次對姑娘不利,所以特意過來告知姑娘,望姑娘防患於未然。”

對於她聲情並茂,情真意切的一番言好。

薄柳之反應淡淡,大眼狀似無意掃過她握住她的手,“鄭美人先是在華貴妃麵前替我求饒,後又不顧皇上旨意擅闖龍棲宮……鄭美人這份真心,真是讓柳之感動得很。”

反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薄柳之執起小按上的茶盅,親自替她倒起了茶。

鄭美人見狀,可以用花容失色形容,她連忙伸手攔住,“姑娘使不得,怎好讓你親自動手,這不是折煞我嗎。”

“鄭美人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替柳之傳遞訊息,柳之不若是倒了一杯茶以示感謝,又怎說得上折煞二字?”薄柳之說著,拿起案上的小瓷杯放在她麵前,舉過茶盅準備替她倒上。

哪知鄭美人還是一臉的誠惶誠恐,連帶著芙兒也一並來攔她了。

幾人難免手忙腳亂,所以薄柳之十分“不小心”的將茶水倒偏了,真好淋在鄭美人的手上。

“啊……”鄭美人被燙得叫了聲。

薄柳之也是一“驚”,連忙躬身替她拂開她袖上的水漬,掀起她衣袖之際,卻被她慌亂扯了回去,麵容隱忍的扶下衣袖遮住手,麵前扯了扯嘴角,“不礙事,水不是很燙。”

說著,她眼角微微看向身側的芙兒。

聽她這樣一說,薄柳之大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又不放心的補充道,“若是傷著了,讓芙兒上點藥為好。”

鄭美人眼神微閃,麵上隱忍抽|動,笑著點頭。

正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幾人同時從殿內看出去,卻見半空中一朵盛開的煙火炫美,照亮了整個黑夜。

空中的景色美極了,飛躍而下的火花像是一尾一尾流星滑落,美不勝收。

薄柳之嘴角揚起的笑意卻一點一點沉下,神色有些木然,怔怔看著空中的景象。

鄭美人見此,微微垂下雙瞳,忽而笑著道,“聽聞這煙火是忠烈侯特意為太皇太後準備的驚喜……”感歎,“我從未見過這麼美好的景色……”

轉眸看著她薄柳之誠懇道,“姑娘,我知道宮裏有一個地方可以將整個皇宮的景色一覽眼底,我們一起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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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幹什麼?!”聲音顫抖驚恐,明明慌亂到不行卻還故作鎮靜。

薄書知看著眼前五六個身著黑色盔甲,臉上罩著同色鐵麵,隻餘眼耳口鼻在外的幾名男子,“這裏是皇宮重地,不時會有禁衛軍巡邏,豈是爾等撒野之地。”

她隨著祁暮景進宮為太皇太後賀壽,可是壽宴剛開始不久,溱公主攜幾名妃嬪和其他一些大臣的內眷找上了她,說是有一處地方能夠將整個皇宮的風景都盡收眼底,邀她一同前往,她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