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執手(十)(1 / 3)

誰能執手(十)

誰能執手(十)

小溱兒,師傅並不要求你等,但是,無論師傅何時歸來,你都將回到師傅身邊,沒有例外!

上林苑。

拓跋溱心急火燎的坐在位置上之後,便開始奮筆疾書,在堂上直接摸起了魚。

這兩日心裏慌慌的,說不上原因,但是在師傅身邊,她安心。

終於不負所望,在放堂前將欠下的課業都抄好了。

隻不過夫子今日在堂上講的什麼,她一概不知。

興高采烈走出了學堂,才發現雨過天晴,一縷一縷暖黃色的陽光照在露珠微散的矮樹上,璨璨發著光,逆著光她看見了學堂外假山口飄然而立的,她家老哥。

拓跋溱怔了怔,捏著抄好的一大疊宣紙蹦了過去,疑惑道,“九哥哥,你怎麼來了?”

拓跋瑞目光柔和,淺笑,“九哥哥接你回家。“

“……”拓跋溱愣住,小臉不高興的垮了跨,皺了眉心,將手中罰抄的東西揚了揚,“我已經來上課了,而且也抄好了前些日子欠下的課業。”將東西塞進他懷裏,悶悶的繞過他,“我去找師傅……”

一聽她要去找姬瀾夜,拓跋瑞攏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回來,“溱兒,聽話,跟九哥哥回王府!”

他用了些力,手腕有些疼,拓跋溱吃疼的咬了咬唇,惱得直跺腳,“九哥哥,你抓疼我了。”

拓跋瑞盯著被他握住的小手兒,非但沒放手,凡是拉著她便往王府的方向走,聲線嚴肅,“溱兒,今日你如何也要與九哥哥回王府,而且,日後再不許進宮。”

不許進宮?!

拓跋溱睜大眼,一股慌意急湧上心間,忙用另一隻手去抓他的袖口,可憐兮兮的求饒,“九哥哥,你別這樣,我,我今日跟你回王府就是。可是能不能回去之前,讓我去跟師傅說一聲,我怕他燒好飯等我。”

“……”拓跋瑞被她軟軟可憐的嗓音弄得心尖兒一軟,卻還是硬著心腸道,“不行!現在就跟九哥哥回去!”

拓跋溱眼眶驀地紅了圈兒,“九哥哥,溱兒求求你了,我要去見師傅,我得跟他說一聲,若是他等我不到,又不吃飯,還得出來尋我。你讓我跟師傅說說好不好?求求你了九哥哥。”

拓跋瑞牙關一咬,驀地亭下腳步,目光透著暖陽尤為晶透,盯著她發紅的眼睛,戚白英俊的臉頰透著隱隱的憐惜。

“九哥哥,求你了……”拓跋溱嗓音再次軟了軟,小手兒拉著他的袖口求情的晃動著,一雙盈亮的大眼堆滿渴求,讓人不忍拒絕。

拓跋瑞微微握了握拳頭,深吸一口氣,“好,九哥哥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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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溱一路上走得有些急,三步並作兩步,較之以往,生生省了一半的腳程。

離樂坊小築隻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她看見平日裏大開的殿門竟關了個嚴實。

心房咚咚咚的跳了跳。

提起一口氣飛快跑了上去,大力推開殿門,提到音量道,“師傅,我回來了……”

回答她的是呼呼的風聲,以及被她打開殿門時發出的吱嘎聲。

目光所及,兩邊仍舊是花開盛昂的矮樹桃花,隻是門口卻不見那抹身姿若仙的高大身影。

而麵對她的,仍然是緊閉的紅木雕鏤房門。

沒有耽擱,拓跋溱以最快的速度推開那扇門,“師傅,我回來了……”

拓跋溱不敢大力呼吸,怕阻礙她耳朵聽到他師傅的回答。

破敗的長琴靜靜躺在長岸上,琴旁的曲本還未及關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一股冷風吹來,她似乎還能聞到熟悉的味道。

拓跋瑞站在殿門口,雙手往後背著,拳頭攥緊,鷹眸緊盯著她衝進門內,又很快衝了出來,繞過回廊,往後院快跑而去。

正當他跨進一隻腳,準備尾隨,又見她一陣風似的跑到了他的麵前,雙手顫抖的抓住他的手臂,嗓音有些喘和輕微的哽意,“九哥哥,師傅是不是又被皇帝老大招去了?”

她明亮的大眼浮上了一層淺薄的水光,拓跋瑞心疼她,抬手想摸摸她的頭,她卻突地閃開了身,靈活的身子奮力往殿外跑了去。

拓跋瑞心驚,旋步追上。

薄柳之和拓跋聿剛去宮門送姬瀾夜回來,將將歇了口氣,便見滿麵慌容,發絲因為疾跑微微淩飛的拓跋溱竄了進來,單薄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眼眶如飲了牛血,紅得可怕,啞著嗓音問拓跋聿。

“皇帝老大,師傅呢?你找他來了是不是?”

“……”拓跋聿蹙眉,鳳眸滑過一縷濾色,沉默。

薄柳之再看到她的瞬間便被她樣子驚住了。

接下來爬湧進心房便是滿滿的心疼和遺憾。

從軟椅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觸手的涼意直逼血脈,讓她不由抖了下,緊張道,“溱兒,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拓跋溱表情有些奇怪,期意又緊張的反手大力握住薄柳之的手,“之姐姐,我師傅呢?他來了嗎?”

感覺手上的筋骨都快被她捏碎了,薄柳之擰了擰眉,並未掙開她,對於她的問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忍看她滿目慌觴,薄柳之求助的看向拓跋聿。

拓跋溱也追隨著她的眼睛,直直看向拓跋聿,粉嫩的唇瓣慘白戚戚。

拓跋聿眯眸,被兩個女人盯著,頭一次感受到壓力。

對於他的沉默,拓跋溱忐忑難安,嗓音戰栗,追問,“皇帝老大,我師傅呢……”

“溱兒,不可胡鬧!”拓跋瑞趕上,便見她緊迫相問,頗為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