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執手(二十二)
誰能執手(二十二)
待她一走,薄書知抽回手,嗤笑的看著薄柳之,“不知道小皇帝知曉你被祁暮景休棄了還這麼關心他,會是什麼反應?”挑眉,笑看著她,“光是想想,就覺十分有趣!”
“……”
薄柳之蹙緊眉頭,不想與她廢話,直截了當道,“薄書知,你直說我手中的這份效忠書是怎麼回事?你這次進宮的目的何在?”
薄書知冷冷的笑,轉身走到桌前坐了下來,這才抬頭盯著她,嗓音裏是說不出的陰冷,緩緩道,“我的目的是讓你和祁暮景都去死……”
又從她嘴裏聽到這個恨字,薄柳之已經沒有之前的從容。
她受夠了被人莫名其妙嫉恨的感覺,“薄書知,你口口聲聲說恨我,可我卻一點也不知道你恨我的原因。”深吸了口氣,雙眼坦誠的盯著她,“自第一次從你眼裏看到恨意開始我便在想原因,可是我絞盡腦汁,根本想不起我們之前有過任何瓜葛,我甚至都不認識你,所以你的恨意與我來將實在太過莫名其妙。
與其讓我費盡心思思索,倒不如你今日便痛快告訴我,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讓你恨不得殺了我!”
聽她說完,薄書知臉上冷笑都沒了,跟塊沒有表情的水冰盯著她,那雙繳滿黑濃怖雲的雙眼一點一點充紅,薄柳之甚至能聽到她牙齒摩擦發出的咯吱響聲,心間的疑惑更深了。
薄書知胸脯微微起伏著,奮力壓製住的呼吸拱上脖子,將她脖頸上露出來的肌膚全數轟得沸紅,根根青紅的筋絡暴突而起,薄柳之甚至以為,下一刻,那些血絡便會從她脖子上蹦出來。
心房急劇收縮,薄柳之不由有些心驚她對她的恨竟到這般猛烈的地步,也難怪,她千方百計想殺她,不就說明了一切。而且在一刻,前所未有的刺激了她想知道真相的欲·望。
正當她想再次發問的時候,她卻突然在此刻開了口,而且聲線出乎意外的平靜。
“薄柳之,我不知道你是當真不記得了,還是裝瘋賣傻?或者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人命在你們眼裏根本不算什麼,所以與他人而言是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你們壓根早就忘了,今日你們所擁有的,其實就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
“……”薄柳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她怕她一開口,又消磨了她想說的打算。
薄書知眼中有淡淡的哀然,多年來充斥在她胸腔的恨意被她刻意壓製住,不然,她真的會在現在就掐死她!
用盡全身力氣拽緊雙手,她整個人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好一會兒,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薄柳之的雙眼,似乎在從她眼中穿透過去。
嗓音微飄,“慕從小就被前侯爺送到阜城委托給我爹照顧,因為他出生時身體不好,體弱多病,有大師給他算過一卦,隻有遠離家親方能存活,且直到年滿十八才能回府。
慕比我長三歲,父親乃豁達之人,並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而慕因為身體原因,所以上學堂的時候晚其他同齡人一些,所以便成我和慕一同上學堂。
開始我並不喜他,因為那時的他因為身體弱,又瘦又小,還不及我高。盡管父親囑咐我要盡量照顧好他,我表麵答應好,一出府我便想盡辦法欺負他,因為從小,父親對他的關注遠遠超過了我,可明明我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慕很笨很傻,無論我如何欺負他,打他,他卻一次也沒有向我父親告過狀。學堂裏都是男子,隻有我一個女子,有一次有男生欺負我,硬要拉我的衣裳,我嚇壞了,可那男生太過高大,我打他不過,直掉眼淚,是一向被我欺負得話都不敢與我的慕救了我。
也是那一次,我才發現,他並不似初見時那麼瘦弱了,他對我說會保護我,不讓我受欺負。
而他也做到了,從那以後,學堂裏再無人敢欺我。
漸漸的,他個頭比我高,身子比我強壯,也開始習武,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
他看我的時候總是笑,像個傻子。
我還有一個妹妹……”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停了停,眼尾冷冷掃了她一眼,“她叫薄柳知!”
“……”薄柳之眼圈兒猛地一睜,呼吸也漏了一拍,從她平述的故事中抓到了一個點。
她妹妹也喚薄柳“之”……
薄書知收回目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幽幽踱到了靠近窗口的位置,背對著她,繼續道,“柳知僅僅比我小一歲,性子內斂,甘願當個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我南轅北轍。
她也喜歡慕,她曾經偷偷告訴過我,但是她不敢告訴慕。
後來她喜歡慕的消息被母親知道了,然後父親也知道了,兩老都非常高興,因為那時候慕已經將近十八年華,而且父親與前侯爺長通書信,前侯爺有意讓慕世襲他的爵位,而如果柳知嫁給了慕,與我爹而言,對整個薄府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
後來我爹私自書信給前侯爺,言語中透露了想結姻的想法,前侯爺以為兩人已是情投意合,便同意了,而且讓慕十八生辰一過便立即回府。
慕並不知道,他和柳之的婚事已經被兩家暗自定下了。
在他走之前的幾天,他告訴我,他喜歡我,待我及屛之後便來娶我,而那時離我急屛已經沒有多少日子。”薄書知說道這兒的時候,嗓音已經開始顫抖。
他永遠不知道,當他對她說要娶她的時候,她狂喜,可是他即將娶柳知的悲苦又讓她痛苦不堪,那也是第一次聽他對她說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