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相思(八)
不負相思(八)
拓跋聿挑眉,這才從房頂落了下來,步伐故意放輕,緩緩走進……
薄柳之一隻手臂放在小案上,頭枕在臂上,金黃的陽光灑在她剔白的身上,臉上,眼睛上。
她輕輕抿了抿唇,蝶扇的卷睫因為微微有些刺眼的光線不時輕眨著,呼吸清淺,故意壓得很低,清清看著小案另一側睡得香甜的小肉團。
跟一個五歲的孩子玩鬧,是一件很費精力的事,她卻不覺得累。
看著她張著小·嘴兒張牙舞爪的笑,隻覺得心裏的滿足幾乎要滿溢而出,現在隻想靜靜的看著她,舍不得闔上雙眼。
唇角緩緩揚了揚,伸手想去給她擦一擦臉上的黑汙,可投影到小案上的黑影讓她止住了東西。
鬼使神差的,薄柳之閉上了雙眼,腦袋也微微朝手臂下低了低。
隨著腳步的靠近,拓跋聿眉頭皺得更緊了。
高壯的身子站定在她背後,黑瞳幽深了分,看了看嘟著小·嘴兒睡熟的小青禾,腳步微折,往小青禾身旁走了過去。
蹲下·身子,拇指輕柔的擦著她的臉,鳳眸流轉間,有淡淡的溫柔。
小青禾感覺臉上有些癢癢的,不舒服的嘟囔了句,接著又睡了過去。
拓跋聿停在她臉上的手僵了僵,而後收了回來。
黑密的睫毛微微垂了垂,像是想了想,這才轉頭看向在他另一側趴睡的女人。
臉上冷硬的表情有絲絲鬆動,站了起來,明明一步便能走近的距離,他卻走了好一會兒。
那份湧動在心裏的感覺很奇怪,好似冥冥之中,總有什麼東西拉扯著他,讓他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想靠近她。
眼皮下的眼珠兒飛快轉動著,感覺到他走遠又走近,心跳便順著他的動作瘋狂跳動著,她幾乎能感覺到那搏動的撞擊,一下一下,撞得她心口疼。
可又怕,這心跳聲太過強烈,被他聽見,被他識破,艱難的忍耐著。
拓跋聿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除了深溝的額頭之外,沒有任何表情。
她的臉大半張都埋在小案上,隻留下一溜黑漆漆的皮膚和與黑色形成強烈對比的被陽光照得透明的耳朵以及一小段兒從薄薄衣紗下的粉頸兒。
清風從石壩前的翠叢吹來,卷起一陣清新,攜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一並闖入他的鼻息,明明很微弱,可他卻仿若被雷擊了一下,鳳瞳倏然暗了分。
在反應過來時,他已微弓了身子,俊顏與她的距離僅有四分之一手臂的長短,能更清晰的嗅見她身上的味道,不似脂粉香,這種味道,熟悉又陌生。
灼熱的氣息如烈火噴灑在她耳邊和脖子根兒,薄柳之搭在膝蓋上的手一瞬握了個緊兒。
緊張的屏住呼吸,雜亂的心跳差點沒跳斷拍了,臉頰火辣辣的燒,她該慶幸,臉上糊了一層黑色,否則他一定能看見她臉上明顯不自然的紅暈,拆穿她的假裝。
可不容她忽視的是,他身上濃烈的好聞的男性氣息幾乎能無孔不入的鑽進她身體裏每一個細小的毛孔兒,讓她渾身止不住的熱了起來。
拓跋聿盯著她明顯紅透的耳·垂,長眉挑了挑,薄唇勾出一抹詭譎的弧度,臉再次往下壓了壓,唇·瓣隻差一裏的距離便碰上她小巧兒的耳朵,故意吐了一口熱氣。
“……”薄柳之心跳險些爆表,身子也忍不住輕·顫了起來,膝蓋上的指一個勁兒的捏著掐著。
感覺到耳朵被一溜熱熱的濕濕的物什兒碰了碰,薄柳之驚得一下子睜開了眼,猛地轉了頭,卻好死不死的唇撞到他的側臉上。
薄柳之呼吸停止,眼珠兒幾乎要出從眼眶內瞪了出來。
周圍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聽不見一絲聲響。
唇就那麼貼在他的臉上,傻傻的看著他。
拓跋聿背脊亦是一僵,黑瞳快速閃過一縷光亮,臉上的溫軟,鼻息的香甜,清澈微驚的眼眸,透過落在兩人之間的金光變得曖昧起來。
兩人都沒有動。
遠遠看來,紅袍俊美的男人與纖柔嬌小的女人,像是一對兒彼此相戀的情人兒,那不經意的一吻,將他們定格成了一幅令人怦然心動的畫張。
好一會兒,薄柳之轉了轉眼珠兒,脖子一縮,唇從他臉上挪開。
表情還是有些呆傻和分不清楚狀況的迷糊,睜著薄光清淼的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麼近的看他,能夠將他俊美的臉龐看得更仔細更真切了。
五官精致,長眉飛斜,眼眸深邃,鼻翼挺立,紅唇瀲灩,皮膚好得似乎能照進光,看不見一絲瑕疵。
薄柳之從一開始便憋著呼吸,憋得脖子都漲得通紅,直到肺部的氣流都被她用光了,她妥協的小心翼翼的吐了一口氣,兩瓣唇·瓣在此時微微打開一條縫隙,方便她順利呼吸。
兩個人靠得這麼近,呼吸進出都是他身上的氣息,她貪念著,不願意率先打破。
拓跋聿眯著她晶瑩的唇線,熾烈的氣息放肆的撲打在她的臉上,頭忍不住低了低,兩雙·唇以磨人的速度的靠近,再靠近。
不知道是誰的唇耐不住先碰了誰。
氣氛陡然火熱,與空氣裏的暖流相容,劈裏啪啦的響。
拓跋聿凶猛的碾壓著她的唇。
薄柳之驚喘著,上半個身子貼在案上,頭頂不遠處就是小青禾的熟睡的小臉,心緊了緊,想推開他。
他卻野蠻的抓緊她的手,往她背後狠狠一折,他昂藏的身子以不可阻擋的趨勢落了下來,結實的胸膛重重撞在她的胸口上,疼得薄柳之倒抽了一口氣。
他卻還覺不夠,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了下來,一瞬,濃鬱的血腥味溢滿兩人的口腔。
看著有多激烈便有多殘虐。
薄柳之疼得直掉眼淚,氣憤、委屈、難過多種情緒漲滿胸口,她想也沒想,張口咬住他的下唇,毫無章法的啃著,撕扯著,把他的唇蹭破,瞪著他,深深含住,狠狠吸著他的血,眼淚一刻不止。
這是一場無聲之戰,有他的不受控製疑惑試探發泄,有她的孤注一擲想念苦澀委屈。
拓跋聿嘴角冷冷勾著,鳳眸嚼了一抹嗜血的興奮,俊美的臉頰卻沉著陰暗,看著她包滿眼淚的眸,倔強咬著他的唇,隻想把她撕了。
隻要撕了她,他就不會受她影響,思緒也不會受她左右。
薄柳之看著黑不見底的眼潭,冷若寒冰的臉頰,一股涼意爬滿後背,這才有些後怕起來。
瑟縮的鬆了口,帶了血漬的唇瓣緊緊抿著,長卷的睫羽掛著水晶兒,微慌的看著他。
拓跋聿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邪肆的伸出舌頭,以足以讓人戰栗膽寒的速度刷了刷被她咬得破皮的下唇,即邪惡又迷人。
薄柳之頭皮發麻,整個人幾乎要被他壓進小案內鉗著,神經高高吊起,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陌生得讓她看不透,讓她害怕。
拓跋聿抬眸,掃了一眼一點沒受他二人動作的影響睡得極好的小青禾。
黑瞳危險眯了眯。
長臂猛地將她一勾一帶,身形如旋風往屋內閃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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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重重摔在一處強硬上,接著胸脯再次被壓住,下巴叫一股大力鉗製抬高,唇瓣被堵住,口中霎時多出了一隻侵略十足的野獸,一如之前的殘暴。
薄柳之難受的簇緊眉,強迫的接受他所有不溫柔的動作。
拓跋聿喘息著,鳳眸內是如火的掠奪。
他一定是瘋了。
吻著她的時候,腦中一遍一遍閃現的全是那人的摸樣。
這吻便更加迫不及待,粗魯野蠻。
“嗯嗚嗚……”痛!
薄柳之疼得不住用手推打他,嘴裏嗚嗚的抗議著他的暴虐。
拓跋聿眯了眯眼,輕輕鬆鬆握住了她兩隻不聽話的小手兒,高舉著固在她頭頂上的牆壁。
拓跋聿眼底簇燃幾縷赤紅的火焰,咬扯著她的唇,直到她的舌頭充血,唇瓣紅腫,他才發善心似的饒過了那處地方,轉而埋頭在她泛著熟悉幽香的脖子,對準那根搏動著的頸動脈,尖利的牙齒如吸血的惡魔殘忍的咬了下來。
薄柳之忙著大口呼吸,脖子擺動著,眼淚一忍再忍。
或許是早已習慣他的溫寵,早已依賴他的柔情,所以才會對他如今的嗜血耿耿於懷,刺痛了心。
又忍不住恨恨的想,有朝一日·她非得報複回來不可!
拓跋聿一路淩虐,在她脖子上咬出好幾道血口,純白的肌膚與豔·麗的血紅形成鮮明的對比,血跡斑斑中,卻別有一番景致。
緋紅的唇·瓣寒寒一勾。
下一刻,撕拉一聲衣裳碎裂的響聲狠狠的刺激了一下薄柳之的耳膜。
薄柳之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卻別眼前的男人霸道的掐住了肚子,強力壓下,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動彈不得。
一股怒意啪的湧上了腦門。
薄柳之氣得直喘氣。
在他牙齒落下的那一刻,忍無可忍的提腿往他某處撞了過去。
拓跋聿像是早已防備,握住她的手速度落下,掐住了她的膝蓋骨。
雙手得到自由,薄柳之咬了咬牙,捧住他仍在她胸口的臉,低頭含住了他的薄唇。
拓跋聿神色一陣,僵住了。
薄柳之嘴角得意的揚了揚,趁此機會用力推開他,反是將他壓在牆壁上,拉下他的臉,深深的吻住他。
就在她吻住他的那一刻,腰·肢被猛力一掐,接著整個人霍的被甩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疼得薄柳之一陣呲牙咧嘴,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特別想屎!
拓跋聿瞪著眼,呼吸粗急如牛,兩個鼻孔縮小張大,臉色鐵青,怒斥,“找死!”
薄柳之氣得想哭。
大喇喇的揉了揉屁·股,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而後扯住領口往下拉了拉,冷嗤,“是啊,我就是找死了怎麼樣?!你要不要直接咬死我!”
拓跋聿眼角抽了抽,目光已經很克製沒有去看被她拉下的那一大·片肌膚。
可是她芹長的脖子延至鎖骨處那一團團血肉模糊的痕跡還是撞進了他的眼底。
心間閃過一抹奇怪的感覺,唇角鬆了鬆。
又恨她在他麵前囂張的脾性,眯了眯眼,嗓音足以冷凍整個房間,“你休要挑戰朕的耐心,要弄死你,朕一根手指頭足以!”
混蛋!
薄柳之胸脯急劇起伏,眼眶紅了紅,瞪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