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聿這下徹底慌了神,便將她摟得更緊,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裏。
小女人哭得這樣傷心,他心都被她哭化了,隻能柔著聲音哄著,“之之,別哭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嗯?”
“啊嗚嗚……”薄柳之隻哭不說話,哭得眼淚鼻涕直流,可她顧不上,他越是這樣,她便越是難過,越是痛……
拓跋聿見狀,眼眶也跟著一紅。
這種讓他抓不住她,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無措感,讓他心中發悶,倒有些急怒了,掰開她的身子,鳳眸焯燃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之之,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好不好?!”
最後一句到最後已變成了無奈和妥協。
薄柳之渾身都痛了起來,無助的抓住他的衣裳,她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臉了,聲音讓人心疼得低啞,“拓跋聿,不要,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疼,真的疼……好疼啊,我好疼……”
她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可那句她好疼,用她啞然的嗓音說出來,他便感覺心尖兒也跟著疼了起來。
他抬手挑高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胡亂去擦她的淚,“之之,你先冷靜下來,乖,冷靜……”
薄柳之搖頭,她冷靜不了,真的冷靜不了。
她和他的差距本就懸殊,她可以不管她是不是曾經掛著侯爺夫人的頭銜,也可以不顧門第之隔,可是至少,那時候她的身子是幹淨的。
她什麼都沒有,能給他的隻有這具身子和一顆心。
可是現在,她的身子髒了。
她拿什麼去愛他,用什麼臉麵留在他身邊?!
她不能,不能把他也弄髒了……
想到這兒,薄柳之情緒一下激動起來,伸手猝然推開他,臉色失常,“離我遠點……”
拓跋聿被她猝不及防一推,俊顏黑了黑,上前又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薄柳之,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我沒事……”薄柳之一邊掙著手,一邊淩亂的搖頭,在她發上的水珠因她的動作亂飛,不少濺到了拓跋聿臉上。
拓跋聿終是怒了,蠻橫的勾著她的腰就將她帶了上去,打橫抱著渾身濕透的她,不顧她的掙紮往龍棲宮去了。
她這個樣子不能給連煜和青禾看到,免得兩個小家夥擔心,所以魂蘭殿此時是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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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蘭殿。
時間如風,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從身旁吹過。
轉瞬半個月過去了。
九月的天氣依舊有些炎熱,殿內端放的祛暑的冰塊兒發出滋滋的融化聲。
薄柳之坐在門口的小凳上,看著石壩上不畏炎熱與小白玩兒起勁兒的小青禾以及拿著彈弓在不遠的大樹下翛然鷙伏的連煜。
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可眼瞳卻一片陰鬱。
自那日後,拓跋聿便頒布了聖旨,恢複了她未亡的身份,以及冊封她為皇後,連煜為皇子。
而皇後的冊封大典顧忌太皇太後的病況,定在一個月後。
而距今也不到半月了。
在頒布聖旨之後,他便恢複了早朝。
奇怪的是,眾大臣竟也不反對他立她為後之事。
且太皇太後這場病以後,整個人委頓了不少,人也和藹了許多。
至少,沒再為難於她。
而青禾和連煜每天都會去壽陽宮陪著太皇太後一陣。
據拓跋聿說,姬瀾夜終是進宮了,仍舊住在樂坊小築。
她沒有問,銀慶茶樓如今的情況。
她自己呢。
在這半月裏,她努力不去想那晚發生的事,以及溫昕嵐接下來要怎麼對付她。
她怕去想。
她甚至不敢單獨麵對某人。
兩人每次見麵,她都會刻意留著青禾和連煜。
可是最近,她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兒越來越深鶩,渾身散發的冷意也越發凍人。
而每次他都隻看著她,話越來越少。
前幾日宋世廉曾找過她,說是他近來的脾氣不好,好多大臣都被他訓過話,便連幾個與他親近的人都不敢與他靠近,怕遭“橫禍”。
他告訴她的目的,是想讓她勸說於他。
可是,她還是不敢麵對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他說。
思緒放遠之際,感覺迎麵的光亮被一道巨大的陰影遮擋住。
薄柳之眼眸微閃,抬頭輕輕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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