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這一次絕不會放手!”秋清風抱著雲菱翻上一匹戰馬,身體上的痛苦,完全不及心裏的痛苦!她對他下手了,是不折不扣的劇毒!
雲菱眼看秋清風眼底的執拗,倒是有些心慌了。這明顯也是個不要命的,她那毒有多厲害,她非常清楚。一秒鍾就能把白老鼠毒死,秋清風再厲害,那也不可能在不以內力護體的情況下,不被毒素侵蝕心脈!
“你必須放手!”盛啟的聲音如期而至。
秋清風眸一沉,知道毒還是影響了他本身的速度!
盛啟的手一瞬間來到了秋清風跟前,後者在戰馬上靈活一躲,卻仍舊死死的鉗製雲菱。同時他的手掌握住了她月白的頸!
“你可信再動手,朕便讓她同歸於盡!”秋清風的話,成功的喝停了盛啟的動作!
那時盛啟腳踏戰馬頭顱,與手縛雲菱的秋清風對峙!
“放開我,我給你解藥。別忘了你現在是大明的順帝,你如果死了,你的將士還有你的江山呢?”雲菱很冷靜,當然她也是仗著知道秋清風不可能真的殺她的膽子。
“菱兒,你大概還不了解我。你也許不知道,但我現在要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你。那麼大明的江山又如何?”秋清風的唇已泛上了黑紫之色,那是身重劇毒的表現。
雲菱可以感覺到秋清風手掌的冰冷,這一刻她清楚的意識到,他真的有殺意!帶著她一起去死的決心,他有!
“放開她,本王答應你一樁事。”盛啟急聲而出,他不能讓雲菱出事!
秋清風雙眸一縮,雲菱卻在此時銀針再出,直接快速的紮在他的手腕血脈上!與此同時盛啟發力,一手還不留情的直取秋清風天靈蓋,同時一手拉向雲菱!
兩人的默契配合,絕對不是秋清風可以規避的。然而他卻完全沒躲開盛啟的動作,反而是傾力要製住雲菱,手掌更是用力!
但必經受到銀針的幹擾,加上盛啟已逼近解圍!他的下手也隻能是無功而返,自身也被震下戰馬!
“嗤——”一口濃黑的血,自秋清風嘴中噴出。
盛啟必經留了手,沒有直劈他的天靈蓋,隻以掌風將他震傷,而自抱住雲菱落地!
“聖上!”追趕上來的護衛連忙扶住秋清風,忙有人喂他普通的解毒丹。
雲菱那一刻回到了盛啟的懷裏,她緊緊的抱住他的頸,將小臉深深埋在他的頸窩裏!顧不得其他的,她隻想要緊緊的抱住他!
盛啟感受到了懷裏少女的依戀,他亦是緊緊的抱住她柔軟的身體!這些日子她必然是輾轉反側,他的一個預估失誤,害她跟著受苦受累、。
不過雲菱的失控並未持續太久,她很快就鬆開盛啟的頸,回頭看向了秋清風。後者已被他的護衛圍住,盛啟的下手也不輕,直接是震暈了中毒的秋清風。
“這是解藥。”雲菱丟了一隻瓷瓶出去,她不想欠秋清風的人情,因為方才是他給了墨夜的救命丹。
她丟完解藥便看著盛啟道:“走,救墨夜要緊。”
“嗯。”盛啟來時也看到墨夜躺在了擔架上,那情況看起來非常不妙。隻不過他當時更掛心於雲菱,所以並未細看下去。
隨後戰局立即被盛啟控製住,他從宋青的嘴裏知道了雲菱的所有部署。所以他很清楚現在根本不必跟齊軍和明軍打,因為疫病會將他們全數摧殘!
盛啟當即下令撤軍,那時候被他帶去死人坡暫避的十五萬洛州軍也隨之而道。在這十五萬此前殺入過他們齊軍營地的洛州精銳,齊軍將士心有餘悸!
加上為突破大盛防線,前往殺雲菱之時損失了不少將領,肖碧天不得不下令讓將士們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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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城內軍營之醫帳內,所有軍醫手忙腳亂,都被雲菱調度使喚著。
而此時在醫帳之中,盛啟正以內力護住墨夜的心脈,以保持他的呼吸不停止。一袋鮮紅的血液在往墨夜的血管裏輸送鮮血,雲菱不由慶幸當日朱八出事後,她便一直致力於研究如何分辨血型。
所以現在才能夠為墨夜找到輸血源,才能夠真正展開這場手術!
“我要切開墨夜的後背心,首先取出暗器,然後縫合心脈上的傷口。隨後查看他的肺部狀況,完全無事之後,我會接上肋骨,然後縫合完畢,手術結束。期間你要確保他的心髒持續跳動,呼吸頻率在可控之內。”雲菱的目光看著身邊穿著褂子,也圍著麵巾的盛啟道。
此時的盛啟,就是一台高端的儀器兼手術二把手。他必須用內力保持住墨夜的生機,否則雲菱的手術就宣布失敗!
“好。”盛啟黑眸沉靜,幽亮中有鼓勵之色。
雲菱點點頭,非常嚴謹道:“因為墨夜本身就中毒麻醉毒,所以不需要再進行麻醉。現在,我們的手術開始。”
“好。”盛啟亦是頷首,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
雲菱這才緩緩凝神,然後開始取那些在旁人看來,非常凶殘的手術用具,開始了她的心胸肺科手術!而這一切從準備做手術到開始,用時不到半個時辰。
因為雲菱很清楚,這種胸肺俱損的情況,容不得她考慮多一分鍾。心胸肺科醫生最重要的素質就是——果決大膽!
手術持續了一天一夜,期間雲菱不眠不休的處理各種突發狀況。每每盛啟都覺得可以放棄了,但是她還是不放棄!
雲菱仿佛就是跟死神杠上了,一袋袋的鮮血進來,一盆盆血水出去。就是盛啟內力渾厚,也有些吃不消這樣持續不斷的內力輸出。
好在最後墨夜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雲菱給他打了一針青黴素,這才算是完成全部的手術過程。
那時候的雲菱,也接近崩潰的邊緣。才紮完這一針,她便腳軟的癱下去!
“菱兒!”盛啟抱住雲菱走出醫帳,吩咐軍醫好好看著墨夜,他自抱著雲菱回去。
雲菱幾乎是四天五夜未眠,當時就完全虛脫下來。此前在手術中,她全憑意誌力在支撐著。而這一刻,她完全撐不住了!
“嘔——”雲菱隻覺得一陣惡心,旋即張口嘔吐不止!
這一幕看在盛啟的眼裏完全不陌生,所有這一刻在醫帳外的人看著也不陌生!
“軍醫!”盛啟聲音帶了森意!
雲菱一麵吐著,一麵揪住盛啟的衣襟,她緩了氣道:“不用著急,我多半是被傳染了疫病。將我隔離起來,馬上輸鹽水。”
“來人,將鹽水帶上!”盛啟下了令,卻把雲菱抱回他們的帳內!
“盛啟——”雲菱很虛弱,但是她知道自己得去隔離區。
“今日起,本王的帳內就是隔離區。”盛啟卻不容雲菱反對,他不可能將她送到將士堆裏。
“嘔——”雲菱又是一陣嘔吐,隻覺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渾身難受得不行!
“菱兒——”盛啟見雲菱小臉發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色。一雙水盈的眸,眼眶黑腫不堪,整一個人都不成人形了!
仿佛一瞬間,整個人的生機都萎靡下來!而在手術中時,她看起來一直神采奕奕。
盛啟大步流星的將雲菱抱回去,隨後軍醫立即給雲菱輸鹽水,她也開始不停的嘔吐,甚至憋不住的開始腹瀉。病情惡化得十分快速,看得盛啟心疼極了。
當夜雲菱便開始出現痙攣的危急狀況,嚇得盛啟幾近發狂。所幸雲菱將動脈注射之法教導出去了,那名當日在她身邊見識她施救宋青者,在盛啟的逼視下完成了紮針。
然而雲菱的病來得十分洶湧,甚至還伴隨了發熱咳嗽等其餘不同的症狀。她整個人也因此昏昏沉沉,完全沒有一刻是清醒的。
而雲菱昏迷多久,盛啟便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多久。期間不曾離開大帳,雲菱上吐下瀉的穢物,都是他親自照料。
軍中之人聽說,都難以置信。然而事實便是如此,除非梁碩等人去請命,否則厲王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
一直到齊軍有來使,盛啟才稍作收拾出來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