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琴瑟和鳴(完美大結局!)(3 / 3)

所以程皇後在坐定之後,她便窒息的查看雲菱下顎與頸上的膚色,並伸手輕輕的摸了一遍。然而事實是沒有!

程皇後的手指微顫,她握起雲菱的手指。她清楚後者行醫,手指因多用銀針,尤其食指與拇指上應有細繭。且人的手很難易容,而程皇後認得雲菱的手。

“還是一樣……”程皇後在檢查完之後,下意識握緊這雙僵硬的手!她忽而低下頭靠近雲菱,仔細的嗅了嗅!那是一股雲菱獨有的清甜藥香,與她常年接觸藥材的原因分不開。而這種獨有的藥香味,更不可能被模仿!

“娘娘——”素青有些忌諱死人,看見程皇後這樣親近下去,不由拉住勸阻。

程皇後卻十指緊扣住雲菱的手掌,一行清淚灑落:“怎麼可能是你,你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不應當的,不當如此的!”

“程皇後,如果您也確認,請讓位可好?”一旁秋清風的女侍,見此催促說道。

程皇後伸手拭淚,緩緩側在一旁:“你請便。”

“謝程皇後。”女侍這才靠近雲菱,並且伸手打開帶來的醫箱。進而有條不紊的,一步步進行檢查。

這位女侍的手法,明顯出身醫者。她在仔細檢查了兩刻鍾後,才收手整理好用具。

“如何?”程皇後擔心自己檢查的不到位,尚且詢問女侍道。

“大殿上說吧。”女侍回複道,畢竟程皇後不是她的主子。

程皇後眸光微動,停留在雲菱的身上不願意挪開。但素青已勸道:“娘娘,您還得去大殿回話。”

程皇後再度握緊雲菱的手,隔了一陣才道:“扶我起來。”

“是,娘娘。”素青扶起程皇後,眼神有些懼怕的看了雲菱一眼,心中不由道:您的信奴婢可親手交給了皇後娘娘,真不關奴婢之事。您若真有冤屈,可莫要來尋奴婢。

……

待回大殿,秋清風的女侍已先程皇後一步在回話。

“啟稟聖上,奴婢經仔細查明。厲王妃身上並無易容痕跡,亦是沒有外傷。但腹內有古怪病源,且肺部有濃煙未散,確實已死無誤。”女侍的回答,讓秋清風驚震!

秋清風知道,自己的這位女侍醫術雖不如雲菱,但也有一些本事。而她既然確定雲菱已故,那麼就不會有錯。可是這怎麼可能?!他不信!

豐元帝在聽完這位女侍的回複後,鳳眸微暗而看向程皇後問道:“皇後,你怎麼看?”

“程皇後身體欠佳,且坐下來說。”程皇後這臉色蒼白如紙,是個人都看得出她身體非常不妥。

“多謝。”程皇後也不再逞強,緩緩坐下軟椅後,才開始說明:“本宮與菱兒雖不算關係十分親密,但也有些許閨閣之交。菱兒身上與尋常女子不同,她之體香是獨有的清甜藥香味。手指因為常年采藥,施針等亦有細繭存在。而這一些,她都有。”

程皇後的話雖然不如女侍專業,但她從細節出發,雖未作出總結。但聽著都明白,她也確定雲菱死了。

豐元帝在聽完程皇後的論述後,開口言明道:“高盛太後,朕有請一事。”

“豐元帝請說。”高盛太後一路顯得十分溫婉,毫不像是一名強勢的掌權者。

“厲王妃為朕侄媳,如今人既已故去,還請將人交由朕帶回京都。”豐元帝說明道。

高盛太後聽言即回:“理應如此。”

豐元帝確實是最有立場的收屍人,這讓秋清風心頭的鈍痛再度發作。那人兒就算死了,他甚至連安葬她的理由都沒有!

可是她不可能就此死去!這不可能的!

但秋清風也知道,現在無論他是否相信。所謂的事實就是——雲菱已死!雖然想不通高盛太後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此刻他已經沒有退路。

“既然兩方都已確定厲王妃確實亡故,那麼議和一事順帝可還有疑義?”赫連繁燼也根本不清楚高盛太後的安排,但他知道後者既然敢於讓人去驗,那麼就絕對不會有問題。而結果卻是如他所想!

秋清風的手指下意識握緊桌案上的茶盞,隨後又緩緩鬆開道:“朕此前言語若有冒犯,還請高盛太後莫往心裏去。”

“本宮的心胸還不至於如此狹隘。”高盛太後緩緩笑道。

赫連繁燼順著氣氛開口:“那麼我五國議和大事,由此刻開始商議。在戰事上,我大齊將從潁州退兵,以自責驛館失火致死厲王妃一事。”

議和應赫連繁燼的話,開始徹底展開!但秋清風的心思,卻更記掛在雲菱的身上,議和之時多半消極對待,並不願意做出一些細微的讓出,始終讓議和有些沒辦法順利展開……

而那時盛啟已經帶著影衛軍,如魑魅魍魎,在日光中悄悄的潛入齊宮。一路所過,放倒無數侍衛。卻讓侍衛仍舊如站崗的模樣挺立,竟一時間無人察覺!

這就是盛啟想要的效果!

等到那些侍衛終於緩緩倒地時,齊宮頓時大亂!可那時候,盛啟已經抵達他的目的地——議和大殿!

那會殿內以蜀南、西域、大盛三國的使臣正在激烈提出各自的立場!

“我蜀南被你大盛欺壓多年,此刻怎麼也不可能平白就退兵!大齊退兵而已,並不代表我蜀南我西域的立場!”蜀南使臣激昂說道!

“你可以不退兵,但很快你蜀南的王城會是我大盛的疆域。”盛啟的聲音如神忽將而來!

“鏘鏘鏘——”殿內護在各自帝王身邊的護衛拔劍而出,他們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所駭!須知這裏可是齊宮,竟然有人不經通報而進!

隻見盛啟一襲黑衣,他自大殿之外走進,就像進自家殿堂般自然!

“本王來得遲了一些,所幸還沒錯過。”盛啟跨步走於大殿中央,他的腳踩在那紅毯之上,驚了一眾人的心!

這個人,是怎麼來的?!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盛啟已微躬身向豐元帝行禮:“陛下,臣來遲。”

“不遲不遲!快坐!”豐元帝看到盛啟,再看他的出場如此突兀,心中忽然就有了滿滿的底氣!

“厲王,不知你如何進來。”高盛太後迤邐開口,口氣並未有半點變化。

盛啟聽言,黑眸直視高盛太後,冷厲的薄唇微啟:“高盛太後想如何對待本王愛妻,本王就如何進的齊宮。”

“哦?本宮如何對待你之愛妻。”高盛太後琉璃色的眸在輕紗下凝了凝,廣袖中的手指微微捏起。

“偷偷摸摸,欲偷天換日。”盛啟冷聲道。

“放肆!”大齊莫丞相厲聲嗬斥!

“厲王尚且不知,厲王妃之死。經由豐元帝、順帝驗證,確屬無疑!且太後娘娘,已同意豐元帝將屍身帶走,這如何是偷偷摸摸!厲王你,莫要太猖狂!”這位老丞相是氣急了,這事情都已經有公斷,這厲王不是無理取鬧麼?!

“不錯!”大齊朝臣紛紛附議,都譴責盛啟太猖狂!

赫連繁燼此時站起身來:“厲王,你進殿未經稟報,恐怕是闖宮而來。在我大齊,闖宮者罪當五馬分屍!”

“不錯!該五馬分屍!”大齊的臣子們都聲討盛啟,這簡直太過分了!

盛啟冷眼看了眾激昂的齊官,森然道:“本王既然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從你守衛森嚴的齊宮走到這裏而你們尚且無人得知。你們說,本王要在齊宮殺人放火有何難?!”

狂妄!冷血!無情!厲王也!

“好一個厲王!”高盛太後美眸緊盯著盛啟,這個敢於在她完全掌權時期,挑釁她威嚴的男人!

“本王自然是好,但現在還請將本王愛妻交出。否則,後果高盛太後擔不起。”盛啟若不是強忍著,都想直接捏死高盛太後。盡然敢胡說他的小人兒死了!

“嗬嗬——本宮倒是好奇,有什麼後果?!”高盛太後拍案而起,竟是大怒!

殿內一時寂靜,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高盛太後在人前發怒!

這是厲王的能耐,一見麵就辦到了!

“齊宮毀滅,大齊毀於你一介婦人之手!”盛啟的氣勢毫不退讓!

“你憑什麼!”高盛太後氣得冷笑。

盛啟嗤笑一聲:“就憑本王已舉兵在攻你大齊邊疆;就憑你在九曲山的人,此刻恐怕已經自顧不暇;就憑現在本王站在這裏,而身後進宮一路,倒下的是你大齊的侍衛。”

三個就憑,讓高盛太後的怒火瞬間收攏。她知道,她遇到了強勁的對手!這個厲王,比想象中還要強悍!

“不夠的話,還是有的。比如你的盟友蜀南,現在王城也被攻;比如潁州在明日太陽升起後,會重歸我大盛的版圖;比如西域其實就是你大盛的一條狗;又比如……”

“閉嘴!”高盛太後額上青筋隱隱,目光變得凶狠起來!但這樣的高盛太後,卻已經不是最可怕!

高盛太後似察自己失態,緩緩的壓了壓氣道:“厲王,你是在挑釁本宮麼?”

“非也。”盛啟卻否認,他往豐元帝身邊坐下來。黑眸看向殿內所有看著他的臉孔,那一刻就像是他坐在主位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隻要本王愛妻安然,議和可以接著談。”盛啟的口氣無可置疑。

赫連繁燼微擰長眉:“厲王,厲王妃遇難一事,本王同樣悲痛。然事已成定局,並非強求可得。且貴國是由程皇後親自驗明,明順帝亦是派人查證,並無任何異議。”

“不錯,厲王如若不信,自可親自去查。然藐視我大齊之威,罪無可恕!”莫羅無法原諒盛啟的囂張。

“查證是必然的,可將你們說的死人抬上來,本王親自告訴你們,她是不是本王的愛妻。”盛啟開口駁回。

“你私闖禁宮,不覺無此資格麼?”高盛太後卻開始發難。

“本王想高盛太後誤會了,本王私闖禁宮不過是因為愛妻心切。這天下人均知,本王就這麼一個妻子,寶貝如明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盛啟堂而皇之的向天下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就是個寵妻至上的王爺。

“你們最好祈禱本王之愛妻無事,否則什麼樣的事本王都幹得出。在本王的心中,若菱兒出事,這天下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盛啟一字一句,冷厲宣誓而出。

殿內一眾人聽言,隻覺得眼前厲王,簡直狂得沒邊!雖然盛啟方才開口說的那些話令他們心驚,但又覺得一個人不可能辦到這些事。而且盛啟現在堂而皇之的跟高盛太後叫板,他們也想圍觀看看誰勝誰負!

“好狂!”高盛太後冷笑。

盛啟卻認真的看向高盛太後:“請莫要挑戰本王的耐性。”

“本宮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在本宮的地盤叫囂!”高盛太後骨子裏的強硬,也不容褻瀆的被挑起!

僵局就此形成!

盛啟在高盛太後的強硬下,竟更為猖獗的拔劍!

“你想作何?!”殿內護衛喝聲道!

盛啟冷笑一聲,舉劍而起間,一道道青光彙聚在劍身!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雲菱沒有死!所以高盛太後的話,根本就是扯淡!

“既然如此,恐怕不能善了。”盛啟的青劍上,一層紫光鍍起!

豐元帝看到這裏,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豐元帝,你就如此放任厲王放肆?!”高盛太後怒斥豐元帝。

不想豐元帝卻道:“朕之皇位,本就為厲王相讓。別說讓他放肆,就是他要將朕之位要回去,那也是理所應當。”

秋清風聽到這裏,忽然相信盛啟的話了。因為他知道,豐元帝與靈山的合作,隻怕都是盛啟授意。這表麵上位叔侄,實則為兄弟的兩人,把天下給耍了!

這個豐元帝,比高盛太後還會瞞天過海。而且出手更狠,竟然連親子都可以舍!竟然連不潔的女人也可以納為貴妃!

“好極!”高盛太後正待下令,屋外天空烏雲驟起!

天,一瞬間暗下!

“這——”眾人有些莫名。

盛啟手中的劍卻青紫光縈繞,一道劍光更是破開殿堂飛射而出!

“轟隆隆——”巨大的雷鳴聲起,九月驚雷!

“本王說了,若菱兒出事,這天下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盛啟森冷的語氣,配合這滾滾的雷聲,自有凶煞之神的氣勢!

“朕同意讓厲王檢查屍身,也許真的有人偷天換日。又或者這是厲王妃金蟬脫殼之計也未可知,畢竟厲王妃聰明伶俐,常能幹出出人意料之事。”秋清風此刻難得與盛啟站在同一戰線。

“朕也同意。”豐元帝亦是開口。

蜀南王看這陣仗,隻覺得若是不答應,現在他就要命喪黃泉了。如此合計下來,他亦是開口道:“孤亦同意!”

“現在三國同意,高盛太後是否應該先將所謂的死去厲王妃,抬上殿中來?”豐元帝的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高盛太後在這一刻,徹底生出毀掉雲菱的想法。帝陵中之事,她並非不知。那麼擁有魔劍的盛啟,可能真的有某種特殊之處,能夠分辨出雲菱的真假!

也就在這頭僵持之間,被困住的雲菱,已經察覺到盛啟的逼近。因為尾戒上的青光一層層環繞,那是他在附近催動魔劍心法的表現!

“得想辦法出去。”雲菱凝眸看著帳頂嘀咕。隻是她現在全身上下的毒藥和銀針都被上繳,要怎麼才能出擊?!

至於墨夜他們,也不知是否能脫困。

事實上墨夜並未辜負雲菱的期望,他確實已脫困並且喬裝成侍衛在等待機會。而盛啟的發飆,給他提供了機會!

完全不需要尋找,墨夜便按著青紫劍光的方向來到議和大殿!

“報——”墨夜站在殿外,大聲喝道。

殿內的緊張的僵持局麵,因為墨夜的這一聲而緩了緩。

“進來。”高盛太後開口。

與此同時,又有侍衛前來:“報——”這一聲卻是明顯帶有慌張!

高盛太後眉微蹙:“都進來。”

待兩侍衛進殿,墨夜卻先跪地:“屬下墨夜,叩見王爺。”

“王妃何在?”盛啟的目光當即落在墨夜身上!

高盛太後的臉色,在此刻變幻莫測。若非輕紗的遮掩,必然可讓眾人一飽眼福。

“請王爺隨屬下走。”墨夜跟著盛啟久了,目中出了盛啟也就隻有雲菱兩人。

盛啟聽言果然站起身,那簡直就是不把高盛太後當回事。後者今日的威儀,是一步步被盛啟踐踏!

赫連繁燼長眉跳了跳,隻覺得是要出事了!他可是清楚高盛太後的脾氣,一旦把後者惹急了,亦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

“啟稟太後娘娘,臣請隨同而去,許真是有什麼意外。”赫連繁燼起身跪請!

高盛太後聽言眸光一寒,落在赫連繁燼身上猶如尖刀!

“正如順帝所言,這厲王妃許是有什麼想法。”赫連繁燼此刻顧不得太多,他不能讓高盛太後將雲菱如何。

“滾!”高盛太後吐出一字,已是被赫連繁燼氣得七竅生煙!

赫連繁燼磕了一頭,起身隨盛啟而去。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傷高盛太後的心,但是若讓後者將雲菱真的殺了,他會追悔終生!他確實很了解高盛太後!

方出大殿,盛啟便冷道:“你倒是會為她找台階。”

“有些事莫要鋒芒過利的好,你這麼做很有可能害死雲菱!”赫連繁燼口氣不善。

盛啟聽言口氣卻緩和了一些:“但以高盛太後的心性,絕對留菱兒下來。如不用激烈的手段,她如何會退讓。”

赫連繁燼聽言無話可答,他知道盛啟說的是對的。但是他並不讚同……

有墨夜事先偵查後的帶路,盛啟要找雲菱並不難。

那會雲菱還在踱步想著怎麼出去,殿門就被推開了。她慌慌張張要回去繼續躺屍,以放低看守之人的警戒心。可惜來者走得飛快,她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她跑都跑不贏!隻能一個躍身撲到床上去,趕緊蓋被子!

盛啟跨步進屋,其實已聽到雲菱發出的聲響。隻是這最後一下,似乎力道過重。

看到那床榻上滾成蛹狀的雲菱,盛啟的唇角不由微微揚起。一顆緊繃著的心,也緩緩的放鬆下來。

能將被子改成這樣,是她了。

盛啟也沒開口,他隻走近坐於床榻邊上。

雲菱悶在被子裏,尚且在哀悼自己白撞到的膝蓋。可來人分明已經坐下身,怎麼不開口說話?

“膝蓋疼了?”盛啟怕雲菱悶壞了,這才淺淺開口。

雲菱聽著聲音隻覺恍然,半天沒了動靜。

“菱兒。”盛啟再叫了一聲。

雲菱“唰”的把被子打開,水眸瞪得老大看著盛啟。

盛啟見小人兒的臉有些蒼白,眼底的青色不散,水眸中隱隱有血絲,知道她最近必然睡得不好。

雲菱從被子裏伸出手臂,盛啟俯身將她抱住。她雙手緊抱住他的頸,淚水不知為何,“吧嗒吧嗒”就掉落。

盛啟伸手心疼的給雲菱拭淚,額頭輕抵在她光潔的額上:“是本王不好,讓菱兒擔心。”

“嗚嗚……”雲菱本也沒覺得有多大的委屈,可是到了盛啟這兒,就不自覺的要矯情。尤其是對著他一雙黑亮含情的眸,整個人都覺得是水做的了。

“菱兒——”盛啟本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般,還好她沒事。

“別哭了。”盛啟柔聲哄著懷裏的小人兒,那聲音聽在外殿赫連繁燼耳中,心中五味俱全。平心而論,他是希望此刻哄著雲菱的人是他。可是他又清楚,如果是他的話,雲菱不會是這等模樣。

隻有在雲菱麵前,一世冷酷狂傲的盛啟,才會是愛妻如命的好夫君;也隻有在盛啟麵前,古靈精怪的雲菱,才會是嬌柔可人的小妻子。

“膝蓋疼。”雲菱吸了吸鼻子道。

“嗤——”盛啟低笑出聲,手掌扣住雲菱的膝蓋輕揉道:“不能小心一些麼?”

“我怎麼知道是你來。”雲菱抱怨。

“是這邊麼?還是都撞到了?”盛啟詢問。

“就是這邊。”雲菱水眸微眯,享受的靠在盛啟懷裏,讓他給揉著膝蓋。

然赫連繁燼是聽不下去了,不由輕咳一聲提醒道:“議和殿上可還等著。”

“赫連繁燼?”雲菱有些疑惑。

盛啟黑眸微沉道:“嗯,咱們先出去。”

“好。”雲菱聽言知道情況還沒處理妥當。

赫連繁燼差宮女送來雲菱的衣物,其內盛啟幫著收拾完畢,兩人才攜手而出。

“王妃。”墨夜見雲菱沒事,也才算完全安心。如今看兩人攜手而出,這才是緩緩鬆了一口氣。

“咦,墨夜換行頭啦?”雲菱調侃一句,隻看這一眼就知道墨夜在被帶進齊宮後,並未坐以待斃。

“王妃見笑。”墨夜聽得雲菱心情愉悅,他的麵色也和暖不少。

一旁赫連繁燼見氣氛不錯,開了口說道:“本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厲王能答應。”

“你先說。”盛啟尋得佳人,心情自然也是沒話說。

赫連繁燼點點頭:“太後那裏,希望厲王給個台階下。鬧僵了,這裏畢竟是大齊,對於你們來說也不大好。”

“隻要她不咄咄相逼,一切都可以談。”盛啟也知道在鳳城之內,他若真的與高盛太後鬧僵,後果會比較麻煩。當然她並不懼怕這種麻煩,隻是若可以,他也不想多招惹,畢竟又不是閑得慌。

“多謝。”赫連繁燼破天荒道了謝,隻是道完他已別扭的轉身出殿。

而彼時的秋清風,已經接著出恭之名,給靈山的靈清上師傳信……

待到眾人重回議和殿議和,盛啟的氣焰已消減下來。高盛太後也已經在隨墨夜進來的侍衛口中得知,盛啟雖然傷了宮裏的侍衛,但都沒有下殺手。可見他是留了後路,並未打算與她撕破臉皮。

而高盛太後沉靜下來後想得清楚,盛啟此人太深,能不為敵最好不要撕破臉皮。並且有些事,可以等查證之後再議。

這樣一來,盛啟闖齊宮一事就被大而化小,小而化了的不了了之。齊臣也幾無異議,因為盛啟方才那一手猶如神佛之舉!他們相信若是真撕破臉,齊宮或許就毀於一旦!

“本宮今日甚乏,且由燼兒接待眾位,本宮先且回殿。”高盛太後使了拖字訣,準備先查探盛啟的虛實再議。

“太後保重。”盛啟此時倒是和善得很,聽得高盛太後眼角直抽了抽。

其餘人亦是紛紛附議,高盛太後道了謝,先由宮人扶回殿。

此後宴席不過爾爾,高盛太後不在,他們自不會談太多政事。而幾位帝王,都是言談好手,加上赫連繁燼的周旋,倒是相談甚歡得很。

因著驛館被燒,四位帝王及各自從屬,都被赫連繁燼安排入行宮。

事畢各散,各懷心思而去。

這頭豐元帝和厲王居住的殿落裏,程皇後躺在床榻上,而雲菱正在給她診脈。

“不能再顛簸了,你需要好好靜養,否則真會落下不孕的後遺症。”雲菱嚴肅叮囑。

程皇後握緊雲菱的手:“菱兒——”

“怎麼了?”雲菱有察程皇後尚且有話說。

“你沒事真好。”程皇後說著,一行清淚躺下。那淚順著發鬢流入她的青絲裏。

雲菱伸手抱住程皇後:“我沒事。”

“你知道麼?有一段時間,我在宮裏聽著關於你的事跡,生了嫉妒之心。當陛下讚譽你的時候,我隻覺得委屈而嫉恨你。這一次陛下的計劃,我有那麼一瞬間希望這並不是計,而是你真的落難。我是不是很壞,我真的心眼很不好。”程皇後痛哭道。

“沒關係,我不怪你。隻是素青怎麼那麼心虛,搞得我都沒配合你們,差點真把自己燒死。”雲菱不解的是這一點。

“此事素青並不知道,大約是察言觀色,以為我真要害你。”程皇後解釋道。

雲菱伸手輕撫著程皇後的小腹:“你放心,胎像上的問題我不能幫忙。但養身體我還是拿手的,雖說他本就不太好,是要流掉的。但終究是為我,你以後也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了。就算是為了你的愛人,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何況他是帝皇,自古薄情多帝皇!”

對於豐元帝的作為,雲菱完全不能苟同。但程皇後心中有他,她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說多了,對程皇後來說不見得是好。人生路都是自己走的,是苦是甜隻有自己知道。她不是程皇後,不能替其決定人生路。

“我知道。”程皇後閱的書也不少,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情之一字,又哪裏是說收就能收得住。

程皇後知道此番布局,也是到了那最後。且若非胎兒保不住,因此可假意嫁禍雲菱,隻怕她也不會先知道那麼一點。可見豐元帝,並未將她信任入心。

“好好照顧自己。”雲菱拍了拍程皇後的肩,起身告辭去了。她清楚後者既然能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其實就已經是對她釋懷。

人有時候難免會想入一些死結中,能解開出來便是好。雲菱也不希望和程皇後成為仇人,現在這樣挺好。

待雲菱出院,一如往常的看見在院門外候著的盛啟。他那背影在這一刻,與當年在太後壽宴上,他擔心盛京對她不利,專程在寧和宮外算著時間等她時的背影重合。

好像從那時候開始,每一次進宮他都會先在她要出來的地方等著。她也沒問過他等了多久,隻知道每次出來都能看到這個背影。還能看到不少宮人,在遠處隱晦的瞄著他。然後他回頭來牽著她,他們攜手走回去。

“怎麼了?”盛啟這回牽著雲菱的手,發現她有些失神。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愧疚。”雲菱喘了一口氣道。

盛啟摟住雲菱的腰身:“以後還會有的,皇兄會待她好的。”

“咦?稱呼變成了皇兄,你們這關係更上一層樓了呀?”雲菱笑眯眯打趣。

盛啟唇角微揚:“算是沒看錯人。”

“你牛了啦。”雲菱知道盛啟重情,無論是男女之情,還是母女、兄弟之情。在娰太妃那裏,他從未感受過親情。這回在豐元帝這裏,也算得到了些許彌補。不過豐元帝的心思太深,如今也許對盛啟是有兄弟情,但往後的話。

“放心吧,我都會安排好。”盛啟似知道雲菱的憂慮,輕聲解開她的擔心。

雲菱抱住盛啟的手臂:“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盛啟很喜歡雲菱這樣抱著他的手臂,整個人的也會偎依在他身側。咳咳……因為有時候還能吃點豆腐,那柔軟會蹭到他手臂上,且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

第二日,高盛太後卻宣稱染病,將議和一事繼續拖延!

盛啟聽報自然知道高盛太後的心思,不過他就是要他們去查。因為在今日,他的一切布局都已經成型。無論是潁州,還是西州,或者隴西都無懈可擊,至於京都城裏,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遺漏!

三日後,這些查探細報,已全部被送到高盛太後跟前。隨後赫連繁燼被召進宮中,這是自那日他忤逆了高盛太後之後,第一次被召見。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這個厲王,太可怕。”這是高盛太後的論斷。

赫連繁燼似乎早有所料,但聽此仍舊免不了有一絲沮喪。他一直知道盛啟的手段和能力不凡,但是卻沒想到一人戰四國,他還能有這樣的優勢!

“他恐怕早就有吞並天下之心,他這一句動用的人力,是可以一平天下的舉措。可惜了,都為了這雲菱。與之相比,本宮倒覺得你已極愛江山。”高盛太後看出了盛啟的實力,也心驚和感歎。

盛啟藏得很深,他從前一直被所謂的皇帝一脈打壓,他很少有大力的反擊。原來他一切的實力,並不是在爭權奪位上,而是在一統江山之上!

高盛太後相信,就這些布置,若是時機成熟而起,不僅蜀南西域崩塌,她大齊也決計躲不過被蠶食吞並!一步扣百步,一局盤天下!

“臣是否可認為,您這是在誇獎?”赫連繁燼苦澀一笑。

高盛太後掀開輕紗,一雙琉璃色的眸看著赫連繁燼:“本宮是老了,腦力終歸不及。這天下總歸是你們年輕一輩的,本宮想立你為帝,你可做好準備?”

“太後?”赫連繁燼有些吃驚。

高盛太後卻靠著軟榻,緩緩伸手扶住額頭:“這權利是殺人的利器,也是傷人的毒藥。原本我並不希望你承接帝位,但若是將我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交給赫連氏的人,我又十分不甘。你如今既決定放下雲菱此女,想必能做好以為帝王。”

“既然說是毒藥,臣為何要吞服。”赫連繁燼在議和大殿上給盛啟和高盛太後找台階下時,確實就已經完全放棄了雲菱。雖然有千萬般不舍,但是雲菱最後那一句話,他真正聽進去了。

無論這人世多麼冷漠,請保持本心。

赫連繁燼記得,他的本心隻是想當一名閑散王。他可以幫兄長兩肋插刀,但事畢之後任然過著原本的日子。那想法在他後來看,真的非常的天真。

可是到了如今,才知道那種天真,其實多麼的令人向往。如果可以,他希望再回去。但一切皆不可能。保持本心很難,但是赫連繁燼想找回來,他希望過得如從前那樣放鬆。

“不要回去,至少我還活著的時候,不要回去。”高盛太後心如明鏡。

赫連繁燼看著她,有些話也不必再問了。他知道他能重生在赫連繁燼身上,是拜眼前之人所賜。這一刻他隻覺得,人前威儀無邊的高盛太後,其實是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她內心的孤苦,彷徨無人能知。

“好。”赫連繁燼應承了,就算之位報答這份重生之恩,他也不會在她有生之年離開。

“謝謝。”高盛太後閉上眼,手掌覆在眼臉上。

赫連繁燼想,那時候高盛太後大約在落淚。但是她有驕傲,她沒讓他看見,他也不會去拆穿……

其後的議和十分順利,蜀南已經收到了戰危之報。蜀南附屬大盛,被劃入大盛疆域,已成了定局。

西域因早已是大齊的附屬國,這一次倒免遭一難,議和桌上真正的規劃入大齊的疆域。唯獨大明,在疆域上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大齊為感謝順帝的援助,贈了一份巨額的謝禮,也算是皆大歡喜。

**

豐元二年十月,議和事宜全部簽署完畢。天下格局亦是從五國正式劃歸成三國,即大齊、大盛和大明。具體邊境線,亦是在此番基本談妥。少數爭議並不影響天下和平局勢,可謂天下百姓之福音。

豐元二年十月十三,議和眾人各自回朝。

程皇後的身體,在養了月餘後,已基本穩定下來。此行華玉似乎明白了自身的位置,卻不再與雲菱相爭。

大盛以豐元帝三萬儀仗,以及盛啟一萬儀仗出鳳城。一行人可謂浩浩湯湯,旌旗飄飄百餘裏,甚至壯觀浩大。

臨別時,赫連繁燼送別眾人。到雲菱和盛啟這裏,是最後一波道別。

“厲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赫連繁燼依舊是一身五彩錦衣,端得是花團錦簇,色彩鮮豔無邊。

盛啟薄唇微抿,雲菱倒是先說:“當然。”

“請。”赫連繁燼不看盛啟臉色,誰管他呢。

“請。”雲菱說完就感受到某人捏著她的手力道微重,赫連繁燼已先行一步。

雲菱拉起盛啟的手:“我就去聊兩句。”

“不許拉拉扯扯。”盛啟叮囑。

“知道了,王爺大人!”雲菱抽了手回敬一句,這才往赫連繁燼身邊去。

那時晨陽方起,正是一天最美好的時段。赫連繁燼站在晨光裏,散出五彩妖豔的光。

“知道麼?當年在稻村外見到,一時驚為天人。你是我見過,最美的男子。”雲菱並不誇張,無論是盛繁華,還是赫連繁燼,承襲的都是來自母親的美貌。他們的麵容有八分相像,都是那種萬裏挑一的美男子。

“嗬——”赫連繁燼彎唇笑了。那一年她十二,他十六。

“可惜的是,你當時對我懷有敵意。你知道我這個人,非常記仇的。”雲菱說的,就是當初的心境。

“所以被你防備上了,這就失了先機。而這一步失,便是步步失。”赫連繁燼明白雲菱的意思,他也不再去假設。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他無法回去改變。

“其實都是注定的吧,是你的總歸是你的。想必以你之出色,必然會有機會,去遇到並且吸引一個,你會覺得不錯的少女。屆時也不必給我送請帖了,省得我心裏不舒服。想當年這也是我的裙下之臣,怎地都結婚生子去了呢?”雲菱且笑道。

“那不行,必須要給你送請帖。無論如何,你都得給一份大禮。大昌源,嗯——”

“沒事,同裏的身份。在後期我們周遊列國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防備。否則你以為大昌源就倒閉那麼一些店麵而已?放心吧,大昌源太招搖了,這些損失是必須的。”雲菱並未瞞著赫連繁燼。

赫連繁燼聽著,明白雲菱的友好之意。也清楚她的意思,作為他們的身份,確實不宜太張揚。從今往後的日子裏,低調一些會更好。

“好,最後一句提醒,順帝太平靜,有些不對勁。”赫連繁燼最後提醒。

“多謝,珍重。”雲菱微微點頭,抬眸看著赫連繁燼,這個夭夭灼灼,能豔光四射於人生中某一段路的男子。她感謝他的喜歡,感謝他最後的寬容,感謝他的善良。

“珍重。”赫連繁燼深深看了雲菱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馬匹身邊,一個躍身而策馬回鳳城!

雲菱側身看著赫連繁燼,也是盛繁華的背影:再見,驚豔了我某一段時光的好少年。

……

回大盛這一條路,出鳳城後要過西州,經洛州、泗州往京都,一路萬餘裏路,要走起來並不輕鬆。所幸已無戰亂,一路倒也能體察民情。

然這一條路的順暢程度,正如預想中的那般,並不順利。

盛啟千防萬防,出鳳城後甚至分出三路儀仗出發,卻仍舊與秋清風碰麵。

地點是在距離西州五百裏之地,而這五百裏地段屬於邊境線,是大齊與大盛的駐兵不可逾越的範圍。屬於邊境過度地帶,俗稱三不管之地。

而盛啟和雲菱走的這一段,屬於更偏僻的西州北門方向。正常從鳳城而來,走西州會走西門。

盛啟安排的四隊儀仗中,一隊走的是豐元帝、程皇後和華玉;一隊走的是使臣等人,包括他們這一隊,是分三個城門進的西州城。三隊都是在此時進城,偏偏秋清風就是等在他們這一隊要走的北門。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丸爆裂聲,將儀仗中的將士滅殺十之八九!

盛啟抱著雲菱自車架中掠出,看見秋清風帶著一眾白衣者堵在西州北門外!

這些雷丸不必說,正是高盛太後給順帝的大禮。這份大禮的用心,可並不尋常,可讓明軍的國力更上一層樓!

“你看那邊!”雲菱的目光看到了他們身後的一片暗灰色。

盛啟黑眸掃過,抱著雲菱的手臂再收緊:“靈山的道士。”

“不是死了麼?”雲菱知道盛啟在靈山有動作,那四百八十寺,幾乎被端掉一半。剩餘的要麼是小頭,要麼是盛啟本身的勢力!其中靈山幾乎被平!

那一戰盛啟的影衛軍,損失去一萬!是所有戰場上,死的人最多的地方!而這裏也是盛啟安插影衛軍最多的地帶,可見戰鬥之慘烈!

“隻怕是有密道。”盛啟在來報上得知,那靈清已是坐化。可現在看來,都是扯淡。

兩方人馬圍剿,雷丸又消耗了他們一半的戰力,這確實有些許難辦。

“不必想著西州城內會有援兵,此刻城中之亂,足以讓守將和豐元帝頭疼腦熱。”秋清風的話語,表明他為這一次的布置,下足了全部的功夫!

“天下局勢已定,你這麼做有何意義?”盛啟知道秋清風會下手,但他的人在此番大肆反攻之後,如今要抽調可說是捉襟見肘。

這一年以來,盛啟的影衛軍死傷過半,損耗是前所未有的慘重!其中以長風的意外身故最為慘痛,這個代價是這一次反攻裏,盛啟最為痛心的地方!

秋清風走近盛啟和雲菱,他的目光看向後者,然後才看向盛啟:“是否有意義,朕說了算。”

“非要拚你死我活?”盛啟看出了秋清風的決然。

秋清風點頭:“無可避免。”

“好。”盛啟將雲菱從懷裏放下來。

“有兩個提議:第一就是群殺,第二就是你一人,與朕和靈清上師決生死。”秋清風給出的選擇,無論哪一條對於此刻的盛啟來說,都不是太好的選擇。尤其是最後一條,對於此前自毀三成功力,破解靈山秘術的他來說,顯得更為困難。

雲菱聽言握緊盛啟的手掌,他一個人打兩個,先不說秋清風的武功本就不弱,還要加上一個靈清上師!這簡直就是太坑爹了!而且還是決生死,有必要這麼決絕麼?!

可是雲菱知道,她現在沒有立場開口,她必須閉著嘴。她知道這一切,不僅僅有她的緣故,更有左氏和盛氏的矛盾。

畢竟如今大盛的許多疆土,當年都是大明的……

“就選第二。”盛啟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

雲菱聽言手掌一緊,目光看向盛啟。後者安撫性的摟緊她的腰身,釋然說道:“放心,我會沒事。”

“盛啟。”雲菱抱緊盛啟的蜂腰,甚至踮起腳尖勾住他的頸親他的唇:“一定要沒事!”

“好。”盛啟很想回吻,但是現在場景不對。而且雲菱親完說完,就十分快速的溜在一邊,自動自覺的站在墨夜身邊尋求保護。

“走。”盛啟知道雲菱的用心,亂秋清風的心。

秋清風也知道雲菱的用心,唯有鈍痛感傷。

雲菱知道這麼做,對秋清風很絕情。但是愛情,原本就是隻能對正確的對象柔情,對錯誤的對象絕情。她沒有別的選擇,也更仔細的希望,盛啟會不受傷。至於秋清風,她隻有抱歉和愧疚……

三人之戰,注定曠古絕今。

墨夜為保護雲菱,甚至屏起內力。生怕戰鬥的煞氣,傷到雲菱的身體。

“墨夜,你說王爺是否能贏。”雲菱看著遠處那三道人影,心開始惶惶不安。

墨夜頓了一陣,才開口道:“王爺本身的狀態並不在全盛時期,而順帝和靈清上師則相反,他們的狀態很好。其中就算與靈清上師單打獨鬥,王爺也不會輕鬆,何況還要加上武功同樣不俗的順帝。”

“墨夜,你就不能撒謊麼?!”雲菱擰著青黛,怨懟的盯著墨夜。

墨夜咽了咽唾沫,當初他違心說了一次話,可是被批評了一頓。難怪自古有聖賢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開始了!”墨夜成功轉移目標!

那時盛啟手中的青劍已出鞘,靈清上師的拂塵,秋清風那一柄寒芒料峭的劍!

雲菱的心也在這一刻揪起,她唯有默默的祈禱。當然她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她現在有內裏了,尾戒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可以連續用三次!這是她的退路保障,也是她沒有出言幹擾的最大緣故。

反正她幫盛啟作弊,這天下間也隻有盛啟會知道,這人肯定不會告發她。但雲菱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高手過招,瞬息間千變萬化,根本不是她能夠捕捉得住時機的!可其實不是她忽略了,而是她從未見識過!

什麼叫光怪陸離,什麼叫刀光劍影,什麼叫霧裏看花……

所有很玄很高深的詞語,此時都可以用在這一場決鬥中!以雲菱的眼力,根本就是真正的圍觀者——不明真相!

但在墨夜的眼力看來,雖然他們的招式很快,但還是可以捕捉。好幾次盛啟險象環生,看得墨夜的背心直冒汗!

此時戰中的盛啟很清楚,以現在的形勢下去,他的敗局隻會板上釘釘!可是他不能輸,因為他不能死,而這是生死決鬥!

“就這麼點能耐,妄圖保護菱兒!你自問害她入險境多少回?!”秋清風清眸冷冽,寒劍生厲芒直取盛啟胯下,此招陰毒無比!

“那也是本王之事,與你無關!”盛啟應付完靈清傷勢,險險躲過秋清風這一擊,袖角卻被撕裂隔下!緊接著他那光滑的手臂上,裂開一道血霧。這是被秋清風的劍氣所傷!

“隻要你死,從此以往,菱兒便與你無關!還有這天下,本該是我大明的天下!朕必然會刨開你太祖的祖墳,取回我左氏的一切!”秋清風厲喝而起,劍拔而與靈清上師的拂塵協作!

秋清風是要趁勝追擊!一舉滅殺盛啟!

盛啟一看勢頭不對,連忙急退而下!那招式狠辣狂霸,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過去。其中劍氣更是傷到了他!

“口口聲聲說我太祖墓中有你左氏之物,你倒是說說那什麼東西?”盛啟對於這一點並不清楚。

“天機盤!”秋清風一語道出,那靈清上師的眸光動了動。

盛啟黑眸一沉,所謂的天機盤,他倒是略有所悟。據說掌控天機盤之人,以自身壽命為代價,可讓某個人忽然在千裏之外暴斃!

除此之外,天機盤最大的用處,就是滲透天機!而滲透天機,絕對是任何人夢寐以求之事!

“去死!”靈清上師攻勢猛起,拂塵如成千上百的銀線散出,每一根都聚集致命殺氣!仿佛一方囚籠,直罩住盛啟!

墨夜看到這一幕,一顆心驚起!情緒波動甚至影響到了雲菱,後者水眸一凝。看見那放慢下來的決鬥,卻是盛啟被一方銀色囚籠罩住!

“符文!鎖魂!”墨夜臉色難看,雲菱正要扳動尾戒。

可就在那一霎那,銀色囚籠內鮮血噴灑而出!那是盛啟的血!看得雲菱心中一痛,甚至連催動尾戒的力氣都一瞬間失去!

但下一秒鍾,天空中曾經出現過的,那在京都城裏,盛啟與盛京廝殺時出現過的紫微帝星——出現了!

並且與此前不同的是,天空中的雲在此刻竟有序雲集,凝成一個非常明顯的“天”字!

雲菱認得這個字,這是盛啟手掌上的那個字!

那一刹那,星光裂開,白雲突變!耀眼的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隻是那麼一眯,再張開眼,一切就都結束了!

雲菱在眼睛能正常視物之際,隻看見滿身是血的盛啟,拔了地上的他的劍,轉身往她這邊走來。

在盛啟的身後,站著同樣滿身是血的,白衣染成了血衣的秋清風。以及一個半跪著的,身體似乎在慢慢萎靡下去的,明顯是靈清上師者。

“走。”盛啟大步走近雲菱,伸手拉著她道。

“我先看看傷——”雲菱的聲音散在風裏,她被盛啟抱上馬,直接是策馬離去!

墨夜緊隨跟上,一直到西州城內,盛啟才放鬆下來。而那時他已經是重傷的強弩之末,昏迷在雲菱的背上……

**

時過九月之後,正是大盛最熱的七伏天!

這日天幹物燥,地麵的熱氣兒哧溜哧溜的往外冒,簡直是要熱死個人!看看這時辰,也不過是辰時方過。大清早的就已這麼熱!日當午時該怎麼活?

此時盛啟下朝方進府,府內卻寂靜隻聞知了聲?!竟連個護衛的影子都沒?!居然敢擅離職守?!

盛啟黑臉心疑間轉入內院,迎麵一片涼風襲來,戰場上麵不改色的他眼皮跳了跳——

荷塘邊,槐樹下,藤椅上,那小人兒正揮著小手絹招呼道:“你回來啦!快來乘涼!”

他相信,整一個王府備用的冰塊,全都被雲菱投入了荷花池中!而這才是他們方回王府,她這就冒這麼大的火,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誰惹你生氣了?”盛啟眉峰微蹙,柔聲詢問,手臂更是將小人兒摟入懷中安撫。

小妻子聽言臉一黑,卻是不說話。

“內火外寒壓著傷身,是誰氣了你,本王這就去給你出氣。”盛啟心疼哄道,這京都莫不是與小人兒犯衝,一回來她就生這麼大的氣。

小妻子聽此眼眶一紅,伸手抱著盛啟的頸:“就是你!”

“嗯?”盛啟有些莫名,他今日傷愈後第一次上朝,怎麼招惹她了?

不過既然小妻子這麼說,那麼他承認就對了。

“那怎麼才能順你的氣?”盛啟伸手輕捏著雲菱的小臉,她卻伸手拍開,可見氣得真不輕!

“本王哪裏錯了?”盛啟覺得應該對症下藥。

雲菱聽言更不滿意,張嘴咬住盛啟的頸,挪了身要溜走!

“別這樣,你跟本王說說哪裏錯了。”盛啟忙抱緊人,可惜手臂上的穴位遭了秧,小人兒跑了!

“菱兒——”盛啟可不得站起身追啊!這回小妻子連銀針都派上用場了,這問題挺嚴重!

可雲菱回了殿就關門插門!盛啟拍門她不開,他要踹門她還威脅:“你敢踹,我——”

“碰——”盛啟已經先一步踹門進來了,還摟著她道:“你怎麼?”

“出去!誰讓你進來了!”雲菱怒道。

盛啟抱住雲菱的腦袋,軟聲道:“小菱兒,你別折騰了。本王不懂事,做錯了你要說才能改不是。不能這樣不說就趕人,這樣是不好的。本王很傷心的,到時候舊傷複發很嚴重。”

“哼——”雲菱也知道盛啟此前在西州城外那一戰傷得很重,至今都沒有完全恢複。

“乖了乖了,告訴本王怎麼了?”盛啟抱著雲菱進內殿,自有人來修外殿的門。

雲菱咬咬唇:“你去早朝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起來沒看見人,還以為你又去吐血了!找了半天沒找著人,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你自己傷勢未愈,跟個半殘廢一樣,你還讓我這麼操心!”

若不是墨夜看雲陣仗不對,連忙來詢問並告知,急瘋了的她都忘記去問人了。

因為在這九月裏,盛啟常常夜半去咳血。雲菱是上一個月才知道真相,心裏不知道疼了多久。她知道他是怕她難受,才自己偷偷摸摸去解決。

可是好端端的人,咳血這麼多月,怎麼可能會好。難怪一直養不胖,難怪一直身體不好,難怪也不敢碰她!

“不會了,不是都好了麼。”盛啟放下雲菱,伸手輕撫著她欲哭的水眸。

“誰知道你會不會瞞著我!”雲菱反駁,因為盛啟有前科。

盛啟低頭攫住雲菱的唇,手臂將她緊緊勒住。這麼一大早的,生這麼大的氣,原來都是為他,為擔心他而已。那些冰塊,也都值了!

雲菱的手還拍了幾下,可因為心疼盛啟,根本就沒打上力!

盛啟忽而橫抱起雲菱,將她抱上床榻去!一雙黑眸幽亮的凝著她,猶如暗夜的豹子出動,正要撲捉肥美的羊兒。

“你幹什麼?!你這——”雲菱推手間話還沒說完,盛啟已經壓下神咬住她的唇,封住她的話語。以動作表明,他要幹什麼!

表示自己身體大好的最直接辦法,就是補上一直沒有真正行過的洞房之事!

“啊——盛啟,你混蛋!大白天大清早做什麼——唔——”

……

全劇終

------題外話------

感謝:傾19送了6朵鮮花和三顆鑽鑽,麼麼謝謝19給灑的大結局雞血。雖然隻有親愛滴一人,我還是苦逼的寫完了!

完結感言:寫農門毒妃期間,大連去放鬆了一段時間,多少對文文有些影響,導致數據還不如謀後。而後期回來之後,我自己頻頻發生一些事,說沒有影響寫文其實也不可能。尤其是,我在七月一號被迫完結一段戀情。原因是你們看了,一定會笑的——八字不合。男方的媽媽很相信這個,因此鬧得僵持不下。他本是孝子,我不願意因為這事鬧得人家庭失和,於是痛自己的提出分手。我一直相信,得不到父母的祝福的婚姻不會幸福。我亦是為人子女,愛情再大,不如親情。痛過,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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